他垂眸,眸底情绪翻涌。

她不该来。

她分明不该来!

只因她若是一来,他便会再也舍不得将她放开。

被他怀住了脑袋,她动弹不得,只好闷在他怀中,嘻嘻轻笑。她将他抱得愈发紧了些,瓮声作娇道:“爷,外头冷,奴家想进去。”

燕行知闻言蓦地有几分无奈。

这分明尚未及入秋,哪里称得上是冷,最多也不过是凉快罢了。

这丫头……

他松了手,转而扶上她的肩膀,只严声道:“初九,回去——”

话未说尽,却是被她欺身一碰,他僵了身子。他低头,恰是对上了她晶亮的双眼,她笑得正欢,像个作弄人得逞的孩子。他眸色渐深,低低道:“听话。”

她若是再不走,他怕是会再也忍不得。

“爷。”她对着他笑,更是碰他,软声道,“是爷太精神了,要人伺候着歇息才是,奴家可不能走。”

说着,苏小淮遂鼓足了气力,一把将他推进了屋里,转身合上了门,望着他道:“爷,奴家伺候您安歇。”

燕行知不防她如此,登时心念一涌,目光灼灼。他抬眸望她,嗅得香气萦来,莫名只觉几分醺然醉意,心火一烧,却是较以往地更为猛烈。

只见她一边向他走来,一边褪了衣裳,他眯了眼睛。

微凉的小手握上他的手掌,她展指,细软的手指自他的指缝间一插而入,轻轻一夹,顺势滑落,又如灵巧的小蛇一般,钻进了他的衣袖里。

他一震,酥麻之感袭上脊背,通遍了周身,如此撩人滋味,教人欲罢不能。

“初九……”燕行知神思微恍,哑声唤她,更见她踮脚凑上了他的脸庞。

苏小淮贴去他的耳侧,柔声蛊惑道:“爷既是选了阿柳入宫,那奴家这身子便不必再守。如此,爷要了奴家可好?”

温热的吐息如羽毛搔过他的耳侧,教人颤栗不已。

燕行知眸色一深,只觉她这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扰乱了他所有的神智。

“爷忍得住?爷不想要?”她嫣然一笑,俯身过去,更是撩拨。

听此,他欲念大动。

他又何尝不想要她。

数日亲昵,他只觉他像是疯了一样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明知不该碰,却如入瘾般沉沦;明知要放她走,却恨不能将她束在身侧,谁也不给碰……

燕行知兀自隐忍,只见她的目光纯挚,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去。他眯眸,沉声问道:“你可知,你所言何意?”

她笑开,只道:“这都是爷亲自教的,奴家又怎会不知道?”

燕行知听罢,却是叹息。

夺位这般大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该当是平常。他的初九太聪明,怕是将此事早已看破。他想,她许是觉得,他既然是弃她而不用,那么她的下场必然只有死路一条,遂才今夜来寻他,左右不过是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