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淮一听,便知那人是先帝心腹,帝崩后含辛茹苦将燕行知带大的随侍柴钦。她连忙从燕行知的腿上滑下来,帮他理了理衣摆,这才站去了一旁。

懂得审时度势的棋子,才是讨喜的棋子。

“进来。”燕行知扬声道。

只见门一开,进来一个头发灰黑的中年男子。他朝燕行知作了揖,道:“爷,时候差不多了。”

燕行知一怔,感慨道:“与初九在一起,倒是容易忘了时候。”

苏小淮笑着眨了眨眼,没有多话。

“知道了。”他遂起身,行了两步,侧身与苏小淮道,“明日画舫有宴,你要到。”

说着他停了一下,似是还有话要说,却又有些不愿说的样子。

苏小淮心知明日确实有个宴会,不过却不知他要叮嘱些什么,于是认真地看他。

燕行知再望了她一眼,才道:“记着打扮。”

苏小淮点头称是。

·

送燕行知离开了雅间,苏小淮便收拾了一下,朝门外去。回屋路上,不想遇见了那个当年与她一齐入选的阿柳。

这阿柳与她同岁,生得是倾国倾城之色。花入楼的苞向来不施粉黛,可饶是如此,这阿柳仍是极美,而其韧性亦是不差——她是唯一一个与苏小淮一样,咬牙坚持了七年的女娃,余下三个早就不知被分到了何处去了。

想想也是,这非人的训练毕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承受得了的。苏小淮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人,真好……

不过嘛,苏小淮每每见她,便有种不知从何处来的郁气。同为燕行知培养的苞,这阿柳免不得也是要见他,受他指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