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除皇帝外,一切其他人要活着,要荣耀的活着,靠的都是皇帝的宠爱。哪怕淑妃家世雄厚、哪怕嘉阳是皇帝的女儿,都不例外。

淑妃此时实在想不通,嘉阳到底哪来的胆子打燕帝的脸。

——不满燕帝赐下的婚事,私自派人去查未来驸马,就是在打燕帝的脸。

衡阳郡主也被嘉阳这一刻的举动给吓住了,从知道嘉阳卧病在床开始,到听闻了林霄的欺君罔上,再到此刻堂妹兼好友的举动,今日她所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

她没有拦住嘉阳,此刻也不敢再拦,悄无声息跪了下去,俯低身子。

谁也不知道燕帝此时在想什么,他一向是不动声色、高深莫测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人敢妄自揣测圣意。

嘉阳眼中的决绝坚定终于多出了些忐忑,她本就有病在身,为了瞒过太医,这病不是假的,此时身躯发颤,看着楚楚可怜,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燕帝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嘉阳的眸中浮现出一层温和,“起来吧。”

“父皇?”嘉阳不敢忤逆,扶着床榻摇摇晃晃起身,额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燕帝沉吟片刻,说道,“林霄不堪为皇室驸马。”

此一言,便注定了林霄日后的命运。

“不过此事有损皇家颜面,因而……”燕帝目光扫过在场几人,缓声道,“由朕来处置,就不必传出去了。”

若只是与左相之女戚雅有私交就罢了,左相是积年重臣,招他来敲打敲打就是了,量他也不敢传出去。

但欺君是大罪,欺到帝王头上还成功了,对燕帝来说不亚于一场奇耻大辱。

而且让燕帝更不喜的是林霄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这一切都昭示着他看人的眼光有多失败。

这自然再好不过,几人都没有意见,燕帝再叮嘱嘉阳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没有再提宣林霄和戚雅入宫的事情。

他一走,嘉阳立时觉得浑身一轻,软倒在床上,衡阳郡主忙扑上前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