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一点。”我的心思全在眼前这缸水里,浑浊不清的水让我心绪不宁。要是在老家就好了,圣彼得堡一路沿西伯利亚大铁路到中俄边陲,我认识不少人,可以拉着他们和沈欲聊花样百变的话题,甚至吹吹小牛。

而不是傻乎乎坐在热水里一问一答。

“混一点?”沈欲的语速完全是将就我,“为什么就混了一点?”

“妈妈也是混血,我混了一点俄国,就一点点,不很多,我……我像中国人。”我开始试着说长句,坐姿端正双腿并拢,水面露出一对膝盖。几道擦伤被热水泡得很红。

“你可不像中国人,我倒觉得你像刚从俄罗斯过来的。”沈欲蹲下来,“腿上怎么也有伤……你别动,我给你拿药去。”

他说中文和别人不一样,好听,嘴唇的颜色也好看。我用热水拍了拍脸,眼睛里是闪亮,胸口里是第一次情动的悸动加紧张,两只手扒住浴缸边缘怕他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