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要葬送成千上白的无辜的将士的性命吗？你知道吗？他们在为皇室抛洒热血呀！”果不其然，雎阳被伏嘉讥讽之言激怒，她的意思是在说自己无能吗？忽然反唇相讥：“你知道这一千士兵，是捍卫皇室威严的忠君勇士，而你们呢？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难道现在整个国家都要夸你们勇敢果决吗？”

雎阳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讽刺，伏嘉心中的怒火被点燃，她大声回道：“收起你那所谓的善良和怜悯之心，作为一位君王，这样的善良和怜悯对国家毫无用处，对皇室也毫无用处。你难道不应该最清楚我们的局势吗？皇室被外戚势力长期压迫，州郡的反叛之心肆起，各地诸侯烽火举旗起义，现在必须要靠非常的手段来加固王权，你还以为这是一个太平盛世，需要一个仁爱的君王来出面表现他那可怜的怜悯之心吗？”她说着说着，眼中满含泪水，不由得向上望去，不想让泪水流出来。她长久挤压的恐惧、愤恨，如火山一般喷发而出。

这样的气势吓到雎阳，她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力地敲到了雎阳的心里。可是雎阳还是年轻，她的耳朵听进去了这些话，无奈之前那样血腥的场景太过浓烈，在她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尤其是那个女人冰冷的身体以及身下流淌的血液。她不能读懂这些话语更深层次的含义。

“那徐如意呢？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为什么你连她都不放过，她还怀着孩子呀，那孩子是无辜的……”一想到那个即将出世的生命被无辜扼杀，她便心如刀绞。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理解，眼前这个女人是如何能铁石心肠如这般。若是自己的孩子这样，难道她不会难过吗？

“呵呵……”伏嘉仰头冷漠地笑了几声，她的泪水已干，她扭曲地看着雎阳，冷嘲热讽：“陛下，您一直都在说，臣妾没有把你当成君王，那你呢？真的有把自己当成君王吗？徐如意与外贼私通，怀了身孕，按宣律早该诛九族，只有您还傻乎乎地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动情伤神，若您朕的将自己当成君王，您会为了一个背叛您的女人这样吗？”伏嘉说完，大声冷笑。她和先帝，到底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君王，直到现在她就像个榆木脑袋一样不开窍。

也对，她天生生长在无忧无虑的乡野之间，没有长期处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是锻炼不出她这种铁石心肠的。

雎阳在伏嘉脸上看到了悲哀的表情，她能感受到伏嘉心情的悲伤，尽管那个女人面上还是非常刚毅。她张开嘴、复闭上，颓然地退后一步，她理解伏嘉，可是她却不能感同身受。

“这样的帝王，朕、我做不了。”雎阳将称呼改成了我，长久以来以朕自称，她反倒习惯了这个称呼，现在又换成了我，反倒有些不习惯。她知道伏嘉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君王，也知道大宣国想要什么样的君王，可是她不是什么君王，她是雎阳，一个出生在平阳的普通人。这是她头一次面对鲜血感到畏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