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看了林辞一眼，林辞给了他一个手势，他立刻走到岑谙止床前献上鲜花。

“岑律师，听说你住院了，我们代表同事们来看望你，祝你早日康复，顺顺利利，有的同事忙工作，但心意都带到了！”

岑谙止的助理紧接着开了口：“岑律师，听说今天还是你的生日，我们特意为你买了蛋糕，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祝你生日快乐——唱！”小马一嗓子出来，陆续在调上的生日快乐歌唱了起来，还有半路上车的，不过很快合成一个调，坑坑巴巴的哼完了。

岑谙止情绪波动较大，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场面他还真没经历过，嘴巴像被粘住似的无法张开，屋里乱的让他急躁，几乎没有过交集的同事们一个个杵在那儿看着他，为他唱歌，岑谙止下意识后仰了身体避躲，但他退无可退，在这混乱的场景里，他忽然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人气和与自己有关的热闹。

像一场梦。

这些都是本来与他无关的东西。

生日歌唱完，他的视线滑过每一个人的脸，有的在朝他笑，有的严肃又正经，跟来开会似的，他清了清嗓子，说了句：“谢谢。”

“还有蛋糕！”小马喊了起来。

他们知道岑律师不方便，自己把蛋糕拆了，插上蜡烛点燃，让岑谙止许愿。

岑谙止来不及阻止，他本来是想坚定拒绝走这些流程的。

一顶生日帽扣到了他头上，他抬眸看着这个胆儿肥的人，除了林辞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他此刻很有情绪，各种混乱的情绪大乱炖，却藏在一张漂亮皮囊之下，只能透过眼睛露出一丝端倪。

可惜林辞看不懂，他也不想看懂。

这张脸闯入他眼里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穿黑色卫衣勾唇朝他笑的男孩，他也曾为他亲自戴上这顶帽子。

目光在彼此脸上奔流，各有各的心思，却难得相通，林辞知道岑谙止不好意思闭上眼睛许愿，岑律师不喜欢陪着他们整这些有的没的，他伸手从后面遮住了岑谙止的眼睛。

“闭上眼睛许愿了！五、四、三、二、一——”

林辞把手拿开，岑律师的的眼依旧睁着，林辞又抓住岑律师的手拿起来朝前扇了一下，当做吹蜡烛了。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纵使被操纵的木偶一直是一张木头脸。

众同事看见林辞这么大胆又放肆，稍微轻松了些，他们把蛋糕分完之后每个人分别和岑谙止说了两句，加深了眼熟的印象，继而一同离开，估摸着是去约饭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余温未散，空气里满是喧嚷的气味，有人把屋里的枯百合换成了金桔，发出的香气清新中带着甜味，两个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突然沉默了。

林辞小心翼翼地睨着岑谙止的脸色，他能看见他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激起的情绪，岑谙止眉间淡淡的纹路看不分明，林辞想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长夜，心里断断续续地打起了鼓。

拖着就是煎熬，林辞怀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心态走到床边，他本来想给岑谙止一个惊喜，新员工的欢迎会他没办成，生日会得办一个，他知道岑谙止一定不想让同事们来医院看望他，但他还是让他们来了。

他也有固执的想法，一个人过生日，多孤单啊。

想想就心绞痛。

林辞结束了自己戏精的想法，卑微地想钻进地缝儿，“不好意思，我……你……下次……”

林辞不仅说得磕磕绊绊，重要内容还全部略过，正当林律师抛弃职业素养语无伦次时，他听见岑谙止开口说：“还有蛋糕吗？”

还有蛋糕吗？

林辞环视四周，刚刚的大蛋糕在同事之间分完了，他和岑谙止一口都没尝，不知道哪个二货分的蛋糕，略过两位主角就分完了！

岑谙止出乎意料的问语不仅让林辞解脱，还让他的心无比轻松的欢快了起来。

岑谙止没暴怒。

岑谙止不介意。

还有蛋糕吗？

“你想吃，就有。”林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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