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提议要唱生日歌，郝易帅说要吹蜡烛许愿，岑谙止皱了皱眉头，“走流程环节略过，大家直接吃吧。”

林辞把蛋糕帽子装好，趁他不注意扣在他头上，赵锦逸身为林辞的同桌，也有配合的默契，手脚麻利地把蜡烛插上点燃。

“闭眼。”林辞说。

岑谙止开心地被迫当乖小孩，白浩起头唱了生日歌，等他许愿结束吹了蜡烛后，吃货白浩赶紧把刀递了过去，示意他赶紧切。

岑谙止：“……”

气氛有被破坏掉。

岑谙止把蛋糕分好后沾了满手奶油，林辞贴心地替他准备了纸巾，纸巾完成传递的那一刻，他叫：“岑谙止。”

“嗯？”岑谙止抬起了头，嘴里嚼着一半最大的白巧装饰。

“我希望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我想让你永远过这样的生活。”林辞说。

岑谙止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地回：“会的，只要你们一直在我身边。”

他说完把另一半白巧扔进林辞盘子里，“太好吃了，你尝尝。”

这一举动被唐冕捕捉到了，他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劈开两人站在了中间。

林辞看见他端盘走了过来，一口把巧克力塞进了嘴里，嚼得满口甜腻，超标的甜度快把他的血糖都飙上去了。

唐冕：“……”

唐冕摸了摸鼻子：“误会了，我不是来和你抢巧克力的，我嫌弃他咬过的，话说，你不嫌弃么？哈哈哈哈。”

嫌弃也没用，林辞已经把巧克力吃得一干二净，岑谙止去了卫生间，他和唐冕坐在一旁的角落里聊天儿。

唐冕坐在岑谙止身边，看上去两人的关系比岑谙止和白浩的还要铁，林辞刚刚说出自己对岑谙止的祝福语时有些感伤，当你早已得知一个人的命运却要祝他过上另一种生活时，感觉自己实在是敷衍，纵使他情意真真。

“你是岑谙止的大发小，你们关系特别铁对不对？”林辞问。

“当然。”唐冕毫不犹豫地答，“我爸和他爸是铁哥们儿，我们只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铁哥们儿？”林辞哼笑了一声，话里的鄙夷之意藏匿在不远处白浩一行人狼嚎般的笑声之下，没有被人察觉，“世事变化无常，铁哥们儿将来有一天说不定也会反目成仇。”

“不会。”唐冕答得异常笃定，“我爸和岑叔叔一起经历了多少事儿，他们一定不会成为仇人。”

“为什么？”林辞问，其实他不想问，小孩子看问题总是看当下，用书本里学习的美恶丑评判一切，他们不懂人性复杂人情淡薄，不懂今天爱得要死要活的恋人为什么明天却分道扬镳了。

但现在林辞不能和17岁的唐冕讲这些，这个话题宏大复杂到他都绕不明白，他不会和一个17岁的孩子讨论此话题，只能无关痛痒地接一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唐冕说，“他和他想当一辈子兄弟没有那么多理由，哪天我和岑谙止决裂了他们也会成为我们的纽带，让我们不得不和好吧，哈哈哈哈。”

林辞被这句话打动了，他愣住了。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岑谙止擦着手插进他俩中间，“你俩背着我聊这么嗨，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唐冕把手搭在了林辞肩上，故意逗他：“我们一拍即合一见如故你羡慕吗？”

林辞也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聊？难道只能围着你转？”

岑谙止把唐冕的爪子打了下来，欠欠地说：“羡慕什么，左右护法你们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林辞和唐冕的默契终于被这句话激了出来，齐声说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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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病房里温度略低，玻璃上有一层雾气，窗外的世界在那层雾后面模糊而神秘，但想必一点都不热闹。

岑谙止披了件大衣，伸出一根手指抹掉一方水汽，从小小一块儿透明玻璃望出去，外面和平时一样，矮房秃树，行人两三。

这间病房原本是个双人病房，但岑谙止要求医生在资源充足的情况下优先给他安排成单间的，于是迟迟没有住进另一个病友。

乍一看，双人病房里现在只有岑谙止一个人，是挺空的。

百合开盛之后没坚持多久就枯了，花瓣泛黄萎缩，落了一地，凭空给房间里带来一股沉沉的死气，墙面都浸着寒意。

今天是他的生日，岑谙止总觉得今天应该与昨天和明天不一样，但似乎日子都一样。

岑谙止坐在床边，屋子里又空又冷又萧索，他的目光定在一块儿地砖上，像是刻进了里面，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