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2 / 2)
作品:《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这样的心情就像是长在心上扎进血脉的藤蔓,扯不掉撕不烂,除非有朝一日,他和这片毒草同归于尽。
注定是一场筋疲力尽的单向奔赴,商皑惊慌吻住她的泪水。
无声地说着抱歉。
后来,商皑在房间坐了很久才清醒过来。
脑海里反复浮现纪湫的一字一句。
如果她这样不愿爱他,想必今晚的荒唐,于她而言,只是污痕。
倒不如不要去让她难受了。
商皑将四处红痕的衬衫扔进柜子,找了新的换上,等到她眼皮鼓动,要醒了的时候,才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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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难堪,我就可以说真话。”
沙发上的男人,语气无波无澜。
纪湫失笑,“我有什么怕的。”
商皑指间悄无声息抓住了把手,告知时,仍是一片从容。
“你吐了我一身。”
说完,半掀开眼皮,其下眼睛灰黑一片,不知在看何方。
耳畔传来纪湫耍赖的声音,“反正你衬衫不少,别妄想我会赔你。”
是啊,他不缺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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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时候,纪湫有幸观望男主夏树一波三折的精彩断案过程。
跟书中描述的一样,夏树逻辑严谨,叙述有条有理,但现场亲眼见证的感觉显然更震撼。
正如夏树推断的那样,证据在树林里被挖出,一个光头男性被警方带走。
男女主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地,是因为目前他们正在调查一场重大连环杀人案件,情报显示犯罪组织成员藏在宾客之中,他们追踪于此,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也没有等来目标出现,却阴差阳错碰上了毫无相关的杀人事件。
这是阴差阳错之一。
还有阴差阳错之二。
那便是察不在场证明的时候,逮住了一个差点下药成功的女人。
男主角是启封集团的王总,女主角是楚月小姐。
如果审问楚月的是别的警员,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可是她运气不好,审问她的是夏树。
夏树其人无聊还嘴不关风,嗅到八卦气息,一路探索追问。
楚月哪里比得上神探夏树的脑子,当时就崩溃了。
后来的情况自然是,王董的夫人气急败坏,把不自量力的女人拉到大厅直接社会性死亡。
再有,楚月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使用腌臜手段,也被带了下去。
披头散发,一身狼狈,被围观人等指指点点得抬不起头来。
宥茗拉住纪湫,窃窃私语好一番。
“楚月?”
纪湫点头。
宥茗环手抱胸,“她怎么会突然找上王董。王董和他夫人感情这么好,她是眼红了咋地,好恶心。”
纪湫也是迷惑。
楚月楚贤之前不是攀附着姚万钧么,怎么今天会惹出这档子事。
不怕姚万钧知道?
天空飘着细密的雪花,警车的引擎盖上像是铺了一层冰盐。
楚月单脚已踩上车,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
无需搜寻,她一眼望到人群后的男人。
那是个相当惹眼的存在。
清清冷冷地站在最外层,正目光幽深地看过来。
楚月猛然心惊,赶紧把头转回去,把唇咬白。
凌乱的发丝掩盖面目,阴影下,脸颊痛苦地皱拧抽搐,指甲掐出血。
纪湫和宥茗都敏感察觉到什么,顺着楚月的方向回过头,意料之中看见了商皑。
男人眉头蹙着,神色难测。
宥茗茫然困惑地用眼神无声问纪湫。
纪湫冲她摇摇头。
警方走后,宾客们各自安排行程。
没人想留在一栋发生过命案的屋子,一上午的时间,就陆陆续续走了不少。
商皑是最早一批离开的。
彼时雪飘密了,商皑披着大衣,身边的助理打着黑伞,伞上积了雪。
身后换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周围是白茫茫的雪,男人着肃冷的全黑,长身玉立,自成一道风景线,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朝这边看一眼。
纪湫同样如此。
庄园的工作人员帮忙拖着行李,纪湫捧着一杯拿铁,与宥茗说着说着就停下步子。
男人在黑伞的阴影里,分不出什么表情,眼睛看着她,很是冰透。
纪湫最终还是踩着积雪走了过去。
“这就下山了吗?”
伞朝纪湫偏了偏,风雪挡在外面。
助理当惯了发言人,当下自然地抢先回答,“对呢。”
纪湫客客气气笑了下,“那一路小心。”
这话明显不对劲。
伞内浓阴投进商皑眼里。
“我在等你。”
纪湫眨眨眼,像是有点意外。
“我没跟你说么……那个,我跟宥茗一起回去。”
纪湫挠挠头,心里一串问号。
商皑之前好像也没有跟她一起回去的先例,况且这次也不是以商家女眷身份出席的。她以为自己完全可以自由制定行程。
商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怪让人莫名其妙的。
纪湫抱着咖啡下意识踮了踮脚,目光若有所思地撇去一边。
雪地响起窸窣声,一辆越野停在前端。
祝桑从车上下来,站在风里看见商皑,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并没有不自量力奢望对面那个高位者的回应,青年知趣地把目光从低处扫回。
不远处的宥茗对纪湫招手,欢欢喜喜跳上车。
纪湫把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在风里有些睁不开眼。
“商皑,我跟宥茗去镇子上玩,你注意安全,我走了。”
三两句说完,也没等他回应,匆匆跑到朋友身边去了。
商皑的历来不形于色,纪湫从未在他身上多此一举,即便商皑已经不复从前,纪湫的眼里也仍然没有他的倒影。
姑娘裹着雾霾色呢绒大衣,腰际打了个简单的结,领子两页是白色的绒毛,簇拥着小巧精致的下巴。
跑在雪地里,小靴子留下一串脚印,像受惊的小狐狸,钻进林里没了影。
商皑侧着头,注视着纪湫离去的方向。
目光穿过低温,染了凉气、
直到车开远,他一个人站在雪地上。
像是不甘心小狐狸只把一影毛茸茸的尾巴尖留给他,男人眼睛结上一层幽沉的冰。
助理把门打开,“商总,詹姆斯先生接到消息,想要与您进一步洽谈。”
商皑垂眸,不动声色地坐回车内。
与劳斯莱斯车厢的死气沉沉不同,越野车内嬉闹一片。
宥茗在线追星,显得有些兴奋。
她对自己享受到顶流爱豆的司机服务这件事,感到非常之幸福,眼角的泪光闪得纪湫勉力拉开长长的距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花痴勿近的气息。
茶神山下的茶神镇,是近几年非常流行的旅游特色小镇。
这里是独具中国色彩的童话世界。
不同于北欧极尽梦幻的色彩撞击,茶神小镇景色古朴,房屋修得不高,多采用木材和石头,当大雪裹就之时,银色之间便会露出可人的青棕色。
被路边的街灯一照,更有几分神秘宁静的美妙。
纪湫进入小镇的瞬间,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房间里堆积的那些各种各样微观模型。
那里的世界跟这里一样,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宥茗叹了一声,“喔……感觉像是六七十年代的时候。”
她坐在烧烤店里,东张西望,滔滔不绝向老板打听店里的老物件,直到祝桑停好车回来。
“等下沿着这条路往上走半个钟头。”祝桑在烧烤店的暖气里,脱下外套,露出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正装衬衫。
然而青年显然没有想要爱惜它的意思,手指扯开衬衫领子,袖子挽到胳膊肘,一件原本庄严森森的衣服立刻充满随性,有了人味。
宥茗持着小酒杯,“你的朋友们都到了?”
祝桑点头,“嗯。”
名叫“觅意”的民宿坐落在地势较高的梯田茶海上,今年火遍了大江南北,无数的网红博主争先恐后想赶来一睹风采,却因预定爆满而迟迟无法如愿。
不过好友团其中一位是民宿老板的侄儿,也就只打了声招呼,便拉着一大群人住了进去。
民宿也不过才八间房,祝桑朋友来了十几个,便差不多把民宿包下了了。
宥茗这个姑娘一向不拘小节,无意听祝桑提起,心花怒放地要入伙。
纪湫经不起怂恿,宥茗口才太好,把她心里头的期待吊了起来,所以也跟着欢天喜地地来了。
纪湫酒杯里的啤酒还剩了一大半,祝桑陪着宥茗喝。
纪湫的胃一直不太舒服。
她对自己的身体还算了解,一般醉酒吐过不会出现这种感觉。
但商皑却说她昨晚吐了他一身。
纪湫心里怪怪的。
羊肉串慢慢地在她牙齿间磨,宥茗忽然探身过来,鼻子皱了皱。
“纪湫我一直觉得你怪怪的。”
纪湫转头看她,宥茗把她的心理活动说出来了,让她奇怪地心虚起来。
“哪里怪?”
纪湫大概是从容笑着的。
宥茗眼中闪过机锋,目光朝她胸口盯,“说不出来,可能是……味道变了?”
她囫囵地绕着头发,好像瞬间又没了探索的热情。
“祝桑,给姐姐递一下茶壶……”
“祝桑?”
喊了两声,祝桑才从黄澄澄地酒液里抬起头。
宥茗眉梢挑着,“想啥呢,孩子。”
祝桑将存在着一道压痕的指腹收进肘间,脸上露出一丝笑,“抱歉,刚刚发呆去了。”
宥茗伸手,祝桑提起茶壶,却没递去。
“空了,我去接。”
说完起身走了。
过程并不顺利,绊了下脚边的垃圾桶。
纪湫在一边沉浸失神。
直到后来看到宥茗带着怒气的小脸,很是不悦地控诉。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心不在焉的。”
后来宥茗也起身,声称心口闷得慌,朝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祝桑提着壶回来没见到宥茗,看见座位上只有纪湫一个人,脚步顿了顿。
纪湫率先看到他了,把茶杯拿起,“这羊肉盐撒多了。”
祝桑低声敛目,“你拿好,水烫。”
滚烫的茶水添了半杯,祝桑坐回座位,没看她。
纪湫自顾自吹着热气。
过了半分钟,终于满足地解了渴。
却发现交臂坐在一角的祝桑,眼睫低垂,让人感觉有种莫名的消沉。
纪湫没问出口,祝桑就若有所思地叫住她。
“总监。”
纪湫愣住。
这样客气见外的尊称,她还从未从祝桑的口中听到过。
这孩子怎么了?
纪湫怀着奇怪的心情,探索望去,祝桑却忽然抬起一双黯然的眼睛。
孩子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低落地望她许久。
平时不可一世的张扬神采,此刻却在年轻人的眼里看不见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祝桑的喉结滚了滚,吃力地斟酌着字句,“你的心情。”
纪湫依旧捉摸不透,“心情挺好的,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坏消息要说吧。”
祝桑看向她故作警惕的眉眼。
他现在没办法回应她的玩笑,难以收敛神色的严肃。
“如果你过得不幸福……咳,不开心,或者有什么难处,请告诉我。”
青年清透的眼睛,波光闪动,紧张地凝望着对面的人,茶杯在他手中颤抖。
像是想到了什么,音量又弱下去。
“我只是希望你别太辛苦,什么都不愿说……如果你不那么讨厌我的话……”
祝桑发现自己甚至不该称之为朋友。
青年声音听着只有些低哑。
他似乎已经开始学会收敛锋芒,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一丝压力和负担。
纪湫狐疑地失笑,“我看起来有怨气很重吗?”
祝桑微微抿唇。
祝桑前一句话显然让纪湫莫名其妙,但后面跟上的那句,却好似让她有了点答案。
一句“讨厌”,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初见时针尖对麦芒的场面。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呢。太见外了。”
姑娘的眉眼带上半真半假的愠色。
“这事早翻篇了,你这年轻人挺好的,不用太看领导我的脸色啦。”
祝桑回过神来,听到清脆的一声响,是纪湫拿茶杯碰了一下。
她以茶代酒,小小仪式,化解恩怨。
祝桑隔了一会,才抓起酒杯,唇角扯出一丝弧度。
杯中没有酒了,咬开酒瓶,一饮而尽。
宥茗回来的时候,纪湫正大惊失色地拨他酒瓶,哑然失笑地劝他,“哎年轻人,意思意思就行了,前辈我又不是什么刻薄的人。”
宥茗听到后讥讽两句,“纪总监才当领导几天啊,就把那些装腔作势的功夫学得七七八八了。”
不远处的街边,皑皑白雪覆上厚厚的一层。
街道两边像是被棉花塞得鼓鼓囊囊,已不见了棱角。
纷纷扬扬的雪天里,黑色轿车缓缓开走。
车轮碾压过的痕迹,也被大雪绵绵密密地掩盖。
如海里一条鱼,静水深流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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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湫和宥茗吃饱了肚子,跟着祝桑慢慢行走在雪里。
淡季,人很少。
整个世界静得像只有他们三人。
不知不觉抵达了“觅意”。
复式小楼巧妙组合在一起,露台错落掩映在繁茂的冬青叶里。
林子间星罗棋布着大大小小的温泉池,汩汩水声清灵悦耳。
竹帘隔着热气,自然辟出弯弯绕绕的石头路。
纪湫和宥茗要小心搀扶挪动,才不至于摔倒在圆滑的石头上。
“这里真不该用鹅卵石。”
宥茗埋怨。
进了院子,祝桑只找到一个在房间里睡迷糊的兄弟。
哥们说其他人都去镇子里玩了,他是中午喝醉才单独留下的。
纪湫和宥茗吃过饭正好也累了,去房间睡过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纪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宥茗拉开帘子正探身往外望。
纪湫轻轻嘟哝一声,宥茗回过头来。
“外面雪下得很小,我们去泡温泉吧。”
民宿建在天然温泉池边,池子保留原始的形态,只把下面打磨得平整,周围生长着野蛮的植物。
纪湫靠在台子边,温热泉水泡在胸口。
肩头以上三寸,是被白雪覆盖的叶簇。
宥茗起先嘴没停过,后来被热气熏得困倦。
直到水池的平静被打破,耳边响起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纪湫一睁开眼,就和其中一个撞上目光。
“商夫人?”
苍洱讶异地淌着水过来。
苍洱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并不知道豪门那些弯弯绕绕,况且当时这夫妻二人不在场证明乌龙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纪湫在她这里不是纪总,是商夫人。
纪湫也意外不已,“苍警官,下来玩?”
纪湫仔细搜寻了记忆,并没有找到有关于民宿的案发地。
苍洱点头,“难得休假,享受享受。”
苍洱和纪湫并没有说几句话,几个女孩子就围了过来。
“您就是纪姐姐吧。”
“我们有听说祝桑带了两个新朋友,刚刚去镇上还准备接你们呢,都怪那几个贪玩的二货。”
“贺初序那个笨蛋!”
女孩子们很是活泼可爱,七嘴八舌,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闹腾。
宥茗也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她们打成一片,如今正热火朝天讨论服装和化妆品。
一个叫夏河的女孩留了下来。
她坐在苍洱的身边,歪着头对纪湫笑得很可爱。
夏河是夏树的妹妹,苍洱出现在这里也能解释的通了。
“话说今天晚上怎么睡啊,都快住不下了。”夏河笑着,数着房间。
纪湫发现她少数了一栋。
夏河却道:“后面那栋有人住。是一对老夫妻,特别恩爱,每天牵着手去镇子上逛呢。”
原来如此,看来祝桑他们也并不是包下了整个民宿。
姑娘们待不住,没泡一会就起身走了。
宥茗被她们拉去玩游戏,苍洱和纪湫却没被拖得走。
小麻雀们走后,池子静谧无声。
苍洱犹豫的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
“商夫人,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纪湫望去,发现苍洱低着头,脸上出现可疑的酡红。
“你问。”
苍洱绞着手,“如果……一个男人莫名其妙地生你的气,一般会是因为什么?”
纪湫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
她只知道女孩子莫名其妙生气的原因。
——大姨妈。
苍洱或许有点心急如焚,心想大概这问题有点为难纪湫,就换了个问题。
“算了,现在追求原因已经没有作用了。”
苍洱局促地望纪湫。
“那…您可以教教我,男人要怎么哄,才会消气?”
纪湫当场就裂开了。
她很想说,苍洱警官你也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她也没哄过商皑呀。
商皑也没有因为感情问题生过气呀。
况且,纪湫也根本想象不出,夏树那张别扭吧啦,矫情吧唧的神色放在商皑脸上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虽然纪湫感情经历一张白纸,但她毕竟是手握剧本的人,按照大方向和自己多年看言情小说的经验,分析得头头是道。
苍洱听她说得这样有理有据,不仅啧啧赞叹。
最终她找到了答案。
“这个男人全身是戏,多半就是在演,我回去揍一顿就好了。”
纪湫:“……”
为夏探长默哀。
苍洱慨叹,细数起夏树的罪状。
“戏精,矫情,醋王,跟踪狂,看谁都是绿茶男,然而我觉得全天下最茶的就是他。而且还跟个小姑娘似地,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都要翻出来数,我脑袋都要被他叨叨爆了,像个憨货……”
恶女配纪湫:嘿嘿嘿,在线磕糖。
纪湫作土拨鼠啃饼干状。
然而听着听着,苍洱忽然来了一句。
“还是商先生好,成熟稳重,从来不吃醋。”苍洱很是艳羡地望着一脸愕然的纪湫,“多懂事的男人,最主要是话少。”
纪湫:“……他话少仅仅就是没什么表达欲。”而不是因为他大度懂事。
纪湫倒是很羡慕苍洱,想当初,看这本悬爱小说的时候,她跟评论区的大家一样甜得嗷嗷叫呀。
谁不想要一个长得漂亮,脑瓜子聪明,吃醋粘人骚话连篇,整个颗心都恨不得掏出来给你,一看见你眼睛就亮晶晶的可爱小憨憨呢!
吐槽完毕后的苍洱迫不及待地要赶去揍夏树,而纪湫还是决定在水里待会。
苍洱一走,池子就只剩下纪湫一个人。
她安逸地享受着,闭上了眼。
胡思乱想好一通,被鼻尖落下的冰凉冻醒。
纪湫睁开眼,一片雪就粘上了眼睫。
不知什么时候,雪飘得纷纷扬扬。
池子里再也没法待了,纪湫晕晕乎乎地起身穿上浴衣。
民宿的浴衣是红梅的颜色,艳丽又高绝。
笼上衣领的时候没注意,后颈被扎了一下。
痛觉很快消失。
想必只是不起眼的木屑。
纪湫把整个身子都泡透了,在冰天雪地里走的时候,也并没有冷得哆嗦。
越落越绵密的雪仍是催促着她。
鹅卵石的小路上有了一层薄薄的白,纪湫穿着人字拖,感觉比之前更能够驾驭这条路,于是放开了手脚走。
然而事实证明,万物有灵,之前被她和宥茗埋怨过的小路,鬼祟地报复了她一下。
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大意朝前一滑,撞到一具挺拔修长的身体。
对方同一时间展臂拖住,将她堪堪圈在怀中。
纪湫站稳,第一时间入目的,是陌生黑色布料。
心头唤过一声老天鹅,连忙松开对方衣襟。
“不好意思,我不是……”
话未说完,她顿时愣住。
地灯投出温馨惬意的光,把团团白雾照得有如星云。
男人一袭藏青色浴衣,手里撑着油纸伞,正低头看她。
油纸伞是民宿老板自己做的工艺,很有旧时代的味道。
与浴衣上绣制的简单银色花纹相得益彰。
四周仿佛透着奇妙的仙气,模糊了梦和现实。
纪湫的眼里是掩盖不住的讶异。
“商皑?你、你怎么在这。”
暖色的伞面,在他幽深难言的眸里,投下一层琉璃影。
“因为你在。”
男人伸手,拂落姑娘发顶粒粒晶莹,重新看她。
“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