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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2 / 3)

作品:《皇妹是黑月光

一顿饭,吃得万分艰难。

阿渺到底年纪小,勉强进了些汤水,漱了口,被阿娘抱着哄了半天,终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程贵嫔把阿渺放到内厢的榻上、朝内躺着,然后又扶着萧劭躺到床榻的外侧,自己坐于脚踏上,微微倾身,用湿绢轻拭儿子的额头,身体虽已累得麻木,可脑中万千思绪缠绕,心弦时刻紧绷着。

室内只燃着一只细弱的铜枝灯盏,微弱摇曳的光亮,将母子三人的身影投映在榻内的围屏上。

萧劭凝望着屏风上的影像,亦是毫无睡意。

他抬起手,摁向被塞入衣襟里的那个锦囊,感受着衣物锦缎下玉石印章的起伏轮廓,静默了半晌,缓缓开口问道:

“阿娘,你知不知道,父皇崩逝前,说的……是什么?”

是朕错了……

朕不如他……不如你……

这是父皇临终前,唯一留下的两句话。

那个“他”,指的……到底是何人?

“圣上说的,”

程贵嫔沉默了良久,方才低声开口道:“大概……是怀明太子吧。”

怀明太子?

萧劭费力思索,忆起曾在国史中读到过的这个名字,“那不是……父皇的兄长吗?”

程贵嫔点了点头,“嗯。”

怀明太子和萧景濂一样,都是当今太后所生的皇嫡子。怀明太子比弟弟大五、六岁,且又生得天资聪颖,很早就被立为储君。然而遗憾的是,英年早逝、又未有所出,因而最后储君的位置,才落到了萧景濂的身上。

萧景濂即位之后,既没按照惯例、对早逝的皇兄进行追封,也没有让人为其著书立传,甚至在国史中的记录,也只寥寥数语、一笔带过,宫中之人更是从不敢提及这位圣上的胞兄。

“可是怀明太子,跟我又有何关系?”

萧劭不解,“父皇为何会对我说,不如他、不如你?”

程贵嫔顿下手中的动作,默然片刻,声音低微:

“你的性情气质……据说,有些像那位早逝的太子……”

建武五年的中秋,萧劭以十岁之龄、与名士对论不落下风,名震京都,引得宗亲交口称赞。一向宠爱这个孙儿的太后,自然也不例外,甚至直接在萧景濂面前提到了立储的建议。

那一回,太后母子因此在萧劭的寝宫外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随侍在侧的程贵嫔,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了素来自恃风雅的圣上、情绪完全失控的一面——

“母后宠爱劭儿,不就是因为他像皇兄吗?从小就懂得揣摩人心,知道怎么让人喜欢、让人敬重,不像朕,不知君德,不懂量才,只会在风花雪月里消磨时间!如果不是皇兄早逝,这大齐主君的位子,说什么也不会让朕坐了去,对吧?母后当时,宁可死的那个,是朕吧?”

那时萧景濂双目泛红,语气尖锐,一字字地质问:“可母后怎么不想想,当初是你一心想要稳固皇兄的储君之位,从小让朕读佛学道、淡泊心志,才让朕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他从未被当作过储君来教育过,后来因缘际会、匆匆登上了帝位,应对起政务来,时常力不从心,全盘依仗臣子。这种时候,还免不了被太后提点,说他不懂御人之术,母子俩隔阂愈深。

那次大吵之后,太后便常居行宫皇寺不归、不再过问政事,避暑时偶与圣上见面,也只是彼此保持表面的客气,再无交心之谈。

程贵嫔垂下眼,语气中有深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