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嘴角漫上笑意，他降下窗户玻璃，在油门上加力的同时用那把左轮表示了回应。

“砰！”

前车的右侧后视镜被炸得粉碎，车身抖动了一下，随后速度猛然提升到就算在高速公路也会被开罚单的程度，可以想见车里的人这会应当是滚作一团，绝不可能好好坐在原位。

但很快对方的车就开始回击，审神者早有预料地轻转方向盘，让车体与两发子弹擦身而过。

“……呵。”

长谷部略带杀气地短促笑了一声，拿起摆在膝上的枪械，全长超过七十公分的卡宾让车子空间变得更逼仄了一些，三日月连忙后仰避开从面前扬起的枪管，险险保护住了自己的下巴。

“主，请允许我予以还击。”

单手压着一整摞弹匣，打刀微微躬身询问京墨的意思。

审神者的回答是打开车顶的天窗，他扫了一眼长谷部手中的枪，略一沉吟补充道：“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打掉他们内部后视镜，能做到吗？”

“请交给我。”长谷部站起身，毫不迟疑地回答，“如果主是如此期望，我长谷部自然会奉上最好的结果。”

他站起身，在因加速摇晃不定的车上瞄准了前方车子的正中心。

车子已经在说话的期间驶上山路，两侧早就没有了人造光，茂密生长的树木在路上投下大片阴影，天上的乌云奔腾速度极快，雪亮的闪电从空中划过，将这暗夜一瞬间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这光芒中，打刀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被雷鸣掩过，但借着远光灯可以清晰地看见蛛网般碎裂的后挡风玻璃上那个圆圆的弹孔。

“干得漂亮。”

药研和长谷部啪的一声击了个掌，他们两个在靶场也经常做搭档，只要枪械性能允许，打刀在四百码内的射击就决不会出差错。

第一滴雨穿过重叠的叶片落在车窗上，随即更多的水花在挡风玻璃上盛开，疾驰的车子轮胎在弯路上带起一阵白色水汽，审神者略微迟疑，还是让天窗缓缓关上，顺便将那只跃跃欲试想要探头出去的白鹤拉下来。

对方车速未减，只是有人探出身来，继续向他们回击，却因为两车之间的距离而效果不佳，对方缩回去后，很快就换了把枪向他们开火，枪口的光芒如同细长火蛇般游走在雨幕里。

“系好安全带，”审神者双眼依然注视着雨中的道路，短短的时间能见度就下降了不少，雨刮摆动的频率已经到了最大，“或者至少等一下再出去。”

还没等白鹤问出原因，车子就向左一斜，巨大的惯性让没系安全带的太刀脑瓜咚的一声撞在窗户玻璃上，等他揉着头坐正，发现天窗已经完全合上了，而三日月正拿着他脱手的那把微冲来回研究。

“三日月，不要乱摸，”就算在不断被甩来甩去的车里，鹤丸依旧能看清那把枪已经处于待击发状态，“先把你手上那个……喂！”

太刀很自然地将枪管戳在他身上，手指还在扳机上意犹未尽地碰来碰去，看起来非常想试试。

被这个打中之后的疼痛与刀伤不一样，更难愈合创伤也更深，鹤丸可不想再试一次了——哪怕就一分钟也不行，而且在这种小空间里误伤可能性会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