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兄说，“大少爷，你也许听说了，我在县城旁边买下了一百多亩的水田，也算是个小小的财主了。”牛大飞说，“恭喜恭喜呀，听说了，你是成功人士。”孔大兄说，“你也知道的，我怎么只安心做个小财主呢，我有个设想，在县城开一家武馆，请你当馆长。”说到这，孔大兄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他为自己这一高明的想法而骄傲吧。

牛大飞笑了，“让我当馆长，你是开玩笑的吧？”孔大兄说，“哪是什么开玩笑，你不愿意？”“你是财主，方兄是武术高手，你们俩都是馆长的料，怎么叫我呢？”孔大兄说，“我自己呢，基本没上过学，而方小生呢，唱戏时，嗓子唱坏了，只会哼哼哼了。”

差不多成了哑巴，这也是武师方小生的悲哀。他的脑海里像一只悬空的瓦壶，空荡荡的。即使对面有叫骂声传过来，叫骂声也像经过几重水波传播似的听不大真切。不过对于半哑巴来说喧嚣是短暂的，更多的是大片的长久的孤独。倘使没有天光的明晦转暗，几乎难以觉察时间的无声流逝。

方小生想是不是自己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他决定出去走走。这是成为半哑巴后第一次出门，他跟几个同伴打过招呼后，他走上了山坡。熏风温软地吹拂，他走到大师父坟地垄头上看了看，坟堆堆有半人多高，他一屁股坐到坟堆堆上，坟堆堆下埋着大师父，他从心里想知道大师父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

一直以来他觉得大师父是活着的，阴暗的东西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得很，他不敢单独出门，大师父和同伴们不要她出门，今儿，他是大着胆子出门的，出了门，看到了鸟雀清脆的啼叫声从山上的树林子里传来。半哑巴半路上遇到一个老者，老者谈的不多，但傲慢的气概大大减少了。

老者反问方小生，你还在唱戏吗？他只是哼哼哼地回应了几句。老者说，“回去背唱词吧，怎么就会哼哼哼呢？我还怀疑今天遇上的，是不是那个在戏台唱得婉转的方小生呢。”方小生不敢否认，更不敢说自己就是方小生。他哭着回到了戏剧团，默默地回来，默默地哭泣。

方小生拍着牛大飞的肩膀，缓缓地说，“你与我合作，那是阴阳互补呢。”牛大飞笑了，他想，我与你是两个男的，怎么就阴阳互补呢？方小生这时做了个武术动作，那是少林与武当两个流派的高度融合而成的新拳术。

孔大兄爽朗地笑了笑，说，“怎么样？龙少爷，即将出任我们的馆长了，你有什么想法呢？”牛大飞说，“我还要跟老爷说说吧，如果他不同意呢？”孔大兄说，“龙老爷是深明大义的人物，一定会支持你的。如果不同意的话，我直接去请教他。”

方小生来了个腾空动作，仿佛想告诉牛大飞，走不通的地方，还可以腾飞呢，腾飞之后，还可以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