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取舍(1 / 4)
作品:《凤凰台》卫善只当是小唐青霜两个好事将近,青霜跟在她身边这许多年,从来也没这么扭捏过,心中还一时感慨,这些年不得安定,身边的丫头一个个都到了年纪,也该替她们打算打算,青霜若是点了头,便把上官娘子接来,替他们热热闹闹办场喜事。
连要置办什么嫁妆都已经在心里列出两条,听见这句,一时怔住了,沾墨狼毫顿在纸上,宣纸立时氲开个大墨团,卫善收了笑意,把笔搁到笔架上,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青霜低下头去,她自然是听小唐说的,小唐肚子里头也不知几百个心眼子,对青霜却没有隐瞒的心思,张嘴便说漏了,说完便心中懊悔,生怕她告诉卫善,哄她道:“这事儿连王爷都还没说呢,你也得瞒着,别叫王妃心里头不痛快。”
青霜当时是点头答应了,一转头便觉着还是不能瞒着卫善,她这些年跟着沉香,早就事事以卫善为先,可除了忠心之外,也学了一点人情世故。
魏人秀原来和卫善走动得多,两人很是亲近,闺中互赠爱物是常有的事,连青霜都跟着卫善跑过几次魏宽,魏宽做的事,算不到他女儿头上去,魏人秀被休了,卫善知道心里也不知作何想。
“昨儿听小唐说的。”青霜嚅嚅,脚尖磨着青砖地蹭到卫善的身边,小心翼翼觑着卫善的脸色:“听说是袁家与魏家义绝。”
袁慕之袁含之兄弟两,将父亲的灵柩扶回家乡,青牛峰下都要替袁礼贤立碑,老家龙门山自然早早就替他修起了大屋,连他原来讲书的那间草堂,也又重新修缮,还派了族人千里迢迢上京城去,求袁礼贤提字。
袁礼贤连门生故旧都不肯轻易给一个字,这块草堂上摘下来的匾额要他提字,也是一样不肯,袁氏族人只得将这块无字匾带了回去,也不知如何传说,竟把这事传得神乎其神,说无字便是袁相提的字,挂到了草堂正中,从袁礼贤的诗集里撷取一个名字,叫作“天心堂”。
袁礼贤从没有回去过,等两个儿子回到家乡,才见到这间草堂,两人还是日夜读书,家产归还之后,置下些田地,由母亲谢氏打理。
袁慕之已然厌政,他在狱中身上眼看着父亲身上被浇了这许多脏水,能够回到乡间,每日晨起教童子读书写字,乡间耕读,虽不比过去门前车马似流水,倒也安得其乐。
袁含之却还有一腔雄心壮志,虽受挫败,也未曾消磨志向,他时刻关心朝中局势,经得事多了,倒不似原来那样意气天真,眼看朝中风向不对,与秦昭时有书信来往。
正元帝将江山交给孙子,就已经与袁礼贤的主张相悖,待袁含之知道永平帝是个痴儿,魏宽摄政挟帝退位让权,便不再忍耐,举旗勤王。
卫善将袁含之的诗遍刊印成册的时候,只希望通过他的诗作替秦昭传扬美名,他的诗确是写得有情有景,用词浅显朗朗上口,小儿女子都能传诵,让人读之便似塞上风光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