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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1 / 2)

作品:《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飞飞和几个同伴们在正规导游的带领下游览完寺庙,发现娇娇不在,跟着一个“野导”不知跑哪去了。

地广人稀的生怕出事,几个人连忙分头寻找。终于在外面一片荒地里,看到娇娇被“野导”攻击。

飞飞情急之下,喊了一嗓子,接着立刻举起手机。

“干什么呢!我报警了!”

“野导”见状,也不纠缠,逃之夭夭。

娇娇心有余悸地回头一看,“红衣罗汉”、大印章、还有那些疑似的帮手,见有人来,通通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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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不顾娇娇的劝阻,马上找到寺庙管理处,通报了“野导”骚扰游客的事情。

管理人员十分惊讶。

“不可能吧,我们县上个月刚刚整治过无证导游问题……”

打开监控录像,娇娇跨出去的那道残门正好是监控边缘,再外面就是盲区。飞飞和几个工作人员不错眼珠子的看了好几遍,只看到娇娇出去,听到娇娇喊救命,其他可疑人士居然一个都没见到!

“要么是您的朋友在开玩笑,”工作人员最后说,“——当然不太可能啦。要么那野导十分熟悉地形,避开了所有监控。我们会加强巡逻管理的,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飞飞也只能就此作罢,把娇娇拽回客栈,打开电视调到法治频道,进行了一小时的法制教育。

“没证的导游你也敢乱跟人家走!这地方不比北京,没有那么多监控摄像头!就算人家没有恶意,万一你一脚滑下去,三年找不到人是常事!况且你看看,你看看,他们都动手打人了!肯定是他们勒索你,你不肯交钱,对不对?我告诉你,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该低头时就低头……”

娇娇呆若木鸡,半天才点点头。

“可是、可是……不会啊……”

“可是你个头,以后长记性!”

飞飞摸出手机,马上向佟彤通报了这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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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在文保组跟一个清朝扇子较了一天的劲,下了班才看手机。读完飞飞的微信,当即透心凉。

红衣罗汉发疯了?

赶紧打电话。飞飞把娇娇的傻白甜行径又对她投诉了一遍,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以后我们不让她单独行动了!”

佟彤千恩万谢:“看好了她。回来后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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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红衣罗汉昨日刚刚给我讲了一场经,怎么会在藏地招摇撞骗?”

赵孟頫满脸惊愕,面对佟彤的询问,忙不迭为老朋友辩解。

佟彤也觉奇怪:“我也见过那位高僧,那气质跟娇娇描述的不太一样。难道化形的文物也会性情大变吗?抑或是精分?”

赵孟頫摇头,只说:“红衣罗汉修为高深,慈悲仁厚,绝对不会害人。娇娇姑娘定然是认错人了。”

佟彤不死心:“能不能请过来问问?”

赵孟頫摆摆手:“红衣罗汉是有德高僧,向他问这种话,算得上羞辱了。赵某也绝不会帮姑娘传达。”

他说得很礼貌,然而意思斩钉截铁,就是拒绝。

佟彤左右为难,蓦地想起一个可能性。

她给娇娇发微信,问:“那个野导罗汉都跟你说什么话了,你学着他的语气,跟我说一遍。”

娇娇心有余悸,一整天呆在客栈没出门,很快就回复了几段语音。

佟彤把手机点了外放。

【这座寺院的前身,据说是禄东赞主持修建的哦。】

【过这道残门,前面过一片山丘便是。】

【站住,别跑!】

……

听完语音,她和赵孟頫同时摇头。

“不是。”

“这人说的是京片子,没有大碴子味儿。”

佟彤沉思良久,忽然说:“我知道他是谁了。赵老师,您那粉丝后援团团长还真不消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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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頫作《红衣罗汉图》,技巧高超意境深远,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这幅画曾在清宫内府为乾隆收藏,自然不免盖了几个大印,题了一大段“御笔”。但和《人骑图》以及其他赵孟頫作品比起来,算是很幸运了,起码那印章没盖到罗汉的衣服上脸上。

辛亥革命后被溥仪偷带出宫。日本战败后,溥仪出逃途中将此画丢弃于山路,后被解放军发现,移交东北博物馆,也就是现在的辽宁省博物馆。

却不知远在故宫,这幅画还有个山寨版。

乾隆作为赵孟頫粉丝后援团团长,对这位世外高人的崇敬无以复加。他热心收集赵孟頫的所有书画作品,在上面疯狂题字盖章,仿佛这样一来,自己的字与赵孟頫的画就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宛如一人天成。

这还不够。他还要仿。

不光临字,还要摹画。

就像现代追星的少男少女,光氪金买周边、逃课去接机什么的已经不够了,他们还会剪成和爱豆一样的发型,买来爱豆同款衣服,去爱豆去过的地方打卡……

乾隆仿过赵孟頫的不少画。但无一例外,都是灾难现场。

比如他仿过赵孟頫的《汀草文鸳》,鸳鸯给画成了秃顶的戴胜;

比如他仿过赵孟頫的《二羊图》,不知怎的画出了三只羊。

所谓乾隆一仿,赵孟頫眼前一黑。

《红衣罗汉图》为什么没被乾隆盖满章的原因找到了,因为乾隆要仿它。

而乾隆仿过的《红衣罗汉图》,尤其是一桩惨案,直接给西域高僧整了容……

具体有多惨,可以去故宫武英殿的《赵孟頫书画特展》一探究竟。在布展的时候,故宫的专业人士们特意腹黑地把赵孟頫的原作和乾隆的仿作并排放在一起,以示公开处刑。

一个是票房大片,一个是劣质动画片。一个是国师级高僧,一个是走街串巷卖开光手串儿的。

这个对比太抢眼了。游客们进入展厅的时候,表情都憧憬而膜拜;出门的时候,一个个翻着手机相册,面露窃笑。

佟彤断定:“肯定是山寨《红衣罗汉图》也化形了!他是乾隆的作品,自然也和乾隆同流合污了!”

赵孟頫扶额,表情十分疲惫。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他说,“不是赵某的画,赵某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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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数了数目前已知的乾隆反派团。

人类只有一个和珅(也许也是乾隆在哪里的思维碎片化成的);瓶瓶罐罐有瓷母、农家乐葫芦瓶、红蓝精分瓶、Tony理发瓶;

现在还多了一个山寨红衣罗汉。

而且他们的“作案手段”各不相同。瓷母比较霸气,举手投足都带着玛丽苏光环;和珅比较圆滑,专门撺掇乾隆进行一些高智商发挥;而假红衣罗汉则擅长招摇撞骗……

她把这些结论发送到群里。

“大伙提高警惕。一有异动,立刻报知集体。咱们好统计敌人的出没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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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和葆光正商量着回台北。佟彤请他们也向那边的文物们提醒一下,两岸故宫同源,万一乾隆在台北也有卧底,大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知道啦,一定办到。”雪晴伤感地回,“我会想念北京的。大家在网路上多留言噢,有空再见。”

民宿里的众“义工”给他俩举办了个小型欢送会——其实也就是个形式,主要是做给那些人类们看的。

文物们其实都是故宫的几百年老邻居,只小别了几十年,根本不算事儿。因此也没什么依依惜别的情绪。也就是喝点小酒,畅谈一下古今世事。

民宿里的清洁阿姨听得直皱眉:“现在这些小年轻哟,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吹牛。什么乾隆年间大案,说得跟真的似的,还不是看电视剧看的,啧。”

九儿姑娘也赏脸来了。她和葆光性格类似,原本不喜热闹(和她所代表的绘画完全处于两个极端)。但自从琵琶“修”好以后,每天无事可做,也试着化形外出。

她抱起珍爱的琵琶,说道:“想当年我也差点去了台北。一别经年,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代我向那里的同伴们问好吧。”

雪晴笑道:“表那么悲观啦。我听说两岸故宫正在筹备合展呢。到时候大伙都有机会重逢的!”

九儿姑娘双手轻舞,天籁之音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一时间满堂肃静。连清洁阿姨都关了吸尘器,侧耳聆听。

美妙的乐声人人陶醉,只有陈亮一个,对月长叹,借酒浇愁。

“失恋乃人生常事,”佟彤过去安慰他,“你和葆光姑娘相差太悬殊,还没开始就结束,免得日后钝刀子割肉,你应该觉得幸运才是。”

“你懂啥!”陈亮并不知她话有所指,抱着啤酒杯痛哭流涕,“她走了,我这辈子不会对别的女孩动心了!”

佟彤低头划拉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女警官头像。

陈亮怒不可遏:“不要给我介绍了!我是不会动心的!”

佟彤嗤之以鼻:“什么呀,我发小儿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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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走到僻静处接了视频:“喂,梁姐,啥事?”

眼下非工作时间,梁湘却还是一身警服,想必在值班。

“小彤,快,”梁湘一脸紧张,五官都绷着。跟佟彤也不用客套,上来就问:“老年人急性风疹,有什么特效非处方药吗?我记得以前你姥姥用过。”

佟彤赶紧说了个药名。梁湘只说了个“谢谢”,匆匆忙忙把视频挂了。

“怎么了?”希孟注意到她离席,端着杯梅子酒过来问。

“梁姐,你见过。”佟彤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家有老人发风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