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啪。”

孩童摸着发凉的脸，清澈的眼睛像是仰望着自己穷极一生也难以触及的峰峦，倒映在那琥珀色湖泊的纤细身影却越走越远，最终消融在一片漆黑阴霾之中。

阴暗的房间，双眼睁开的瞬间，锋芒毕露的寒光像是尖啸着划破深秋天空的孤雁，带着无人可近的痛苦和恨意，可尽管如此，从眼角滑落的泪珠，却将本就重色的寝枕越发染得浓深。

“又是这样......”

粗粝的手掌覆于面颊，掩盖住那两点寒芒，沙哑的声线仿佛下一刻就要咆哮哭喊出声，可最终，再次平稳的呼吸还是让一切归于沉寂。

烈阳高照的练武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宽大的场地中对练，小小的孩童高举着木剑朝着少年挥舞过去，可尚未近身，那木剑就被对方挥动着剑鞘打飞，连带着那小小的身子也飞出一米远。

孩童用袖子抹了抹被满是砂石的地面摩擦地发红肿痛的脸庞，捡起木剑再次朝少年冲了过去，却又一次被无情击飞。

少年防守着孩童拙劣攻势的同时，注意力却渐渐被另一侧站在屋檐阴影下，正在聊天的一对爷孙吸引了过去。

“祖父，爷爷，就让我去一次吧，就一次，这一次去过以后，我保证乖乖的，在继任阁主之前再也不提什么要下山的话了，真的，爷爷~”

头发花白，面容严肃，有着深深的法令纹和眉间皱纹的老者，看着围在自己膝头撒娇痴缠的孙子，表情渐渐带上了几分无奈。

“就让我去一次吧，我真的，真的很想去，我们可以带很多人一起下山，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了吧？只是去瞧一眼就好，真的，我只是想去看一眼爹和我说过的万灯节，只看一眼，看完我就回来，真的，我保证，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