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相见(1 / 2)
作品:《王爷,她来了》蔡云旗被萧维丞这乍得高呼,惊的心里猛地抖了下,抬头望去只见他怀里抱了个人,第一反应就以为是出事了。
“快!快过来搭把手儿——”萧维丞嘴上喊的急,可手上却很轻,快步走去将怀里的人放在行军榻上,身子就开始抖。
这时蔡云旗才发现萧维丞竟然在哭。
这是出什么事了?
蔡云旗快步朝行军榻走去,话还没问出口,脑子里就是一道白光闪过,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顿时连思考都做不到了,腿下的一软,人就往后踉跄退去好几步——
难以置信道:“这是娉娉——”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要快,蔡云旗不过退后两步,这会儿就又冲到了行军榻前,同萧维丞一样伸出的手不停地发着抖,似乎此刻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能力。
“你快看看她吧——”萧维丞抹了把泪。
蔡云旗滚动着喉咙,深吸了几口气,硬是将心头的震颤压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把了把她的脉搏,忽的抬起头,眼角就涌出两行泪来——
自己也没比萧维丞好到哪儿去。
“她睡着了。”
话音儿刚落,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又听见那迷迷糊糊累晕过去的人,似乎在呓语什么——
皱着眉头,很难过的模样。
“你说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都要凑过去听,奈何萧一瑾就长了一张嘴,又如何能说给两个耳朵听呢?
“你、你听吧——”蔡云旗从名义上看来说到底只是个外人,再亲也没有人家亲哥哥亲,便主动移开些身子让过去。
萧维丞见状倒是一点儿没跟蔡云旗客套,俯下身子就将耳朵凑在了自家妹妹的唇边——
“疼——”萧一瑾皱着眉,表情极不安稳。
“她说疼!”萧维丞瞪着眼睛,急忙又问道:“哪疼?快告诉阿兄哪里疼?”
萧一瑾迷糊的一会儿醒一会儿晕,根本就说不清哪里疼——
倒是蔡云旗在一旁突然出声问道:“娉娉是不是骑马来的?”
萧维丞连连点头儿“是啊是啊。”
“她应该是腿疼——”
蔡云旗话刚说完,手便碰上了萧一瑾的大腿内侧,这不碰不知道,一碰吓一跳,湿乎乎的蹭了一手,抬起一看全是血——
萧维丞望着那手上的血,顿时心惊肉跳起来,饶是自己这般行军打仗的糙汉子被磨成这样都受不了,她一个姑娘家的,连着数十日的奔波,是如何挺到现在的啊?!
“这傻姑娘为了找你,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再瞧一眼身边的蔡云旗,满眼通红的紧咬着牙关,想到那日她说的话——
“若娉娉有事,我绝不独活。”
不知为何倒觉得自家妹子此番值了。
虽说是亲哥哥,可毕竟男女有别,伤的地方又在大腿上,萧维丞不便留下,吸了吸鼻子,沙哑喉咙道——
“你快给她治伤吧,我、我出去了。”
一出去,萧维丞的哭声就控制不住了。
蔡云旗在营帐里听的清清楚楚——
望着行军榻上这个迷迷糊糊满嘴喊疼的萧一瑾,心里如同刀绞——
“你怎么这么傻啊,若真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
腿上的衣物被血都浸透了,有些地方干了湿湿了干,蔡云旗拿着剪子的手,扬起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蹲下身子,望着那憔悴的面容,蔡云旗轻声说道——
“不疼了,不疼了——”
话罢终于是‘狠心’的下了手,衣物沾粘连着肉皮往下撕,蔡云旗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就着清水一遍遍的擦拭,却还是把1她1弄1疼1了,干裂的伤口,再一次流出鲜血,蔡云旗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末了又往上面洒了许多田七粉,紧跟着便用细布小心翼翼的裹好。
看着那地上沾满血迹的裤腿,蔡云旗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倘若再让她来一次,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怕血。
替她盖好了被子,又怕她夜里冷,拿了自己的大氅也盖在上面,自己则随意的找了些杂草铺在地上,就倚着行军床坐下了——
一偏头就是这人的睡颜,蔡云旗的手指不忍的碰上了她干裂起皮的唇瓣,喉头又再一次酸楚——
“往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了。”
拉过她的手,紧紧的裹在掌心里。
清晨
萧一瑾是被营帐外头儿士兵的操练声吵醒的,一睁眼,刚动了动脖子——
“嘶——”
浑身都疼。
“你醒了?”蔡云旗放下手里的书简,快步走了过去,一脸关切的问道,抬手就探上了萧一瑾的额头——
摸摸她的,再摸摸自己的——
顿时松了口气“没发烧就好。”
抬眼望去,只见行军榻上的人,两眼睁大,愣愣的看着自己,茫然的厉害。
蔡云旗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动作有多暧昧,连忙松了手,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一旁,背腰稍稍弯下一点,低着头,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生怕再让这人不喜欢。
“咳咳,你醒了就好,我去叫你阿兄来,他昨日担心了一夜呢。”
说罢蔡云旗便朝营帐外快步走去。
眼瞧着那人离开,萧一瑾动了动身子,想要叫住她,可嗓子却干涩的说不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掀了帘子出去。
没一会儿,萧维丞就来了。
“娉娉!你醒了?!”
萧维丞激动地连话都不会说了——
“阿——兄——”
萧一瑾的声音嘶哑,人还是很虚弱。
“别动别动,你好生躺着就行。”说罢又问道:“你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水——想喝水——”
“水!快——快拿水!”萧维丞喊道。
蔡云旗急忙转过身,提起水壶,却楞了一下“没水了,我去别的营帐拿。”
说完快步又跑了出去。
萧一瑾瞧着她的背影,突然间失神的厉害。
瞧着自己妹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萧维丞不禁叹了口气,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
“她昨晚守了你一夜。”
萧一瑾怔了怔。
“等会儿跟人家好好说话——”萧维丞顿了下,还是又说道:“你不知道,她一听你来漠北,人就跟发疯了一样,要不是我把她打晕绑起来,恐怕她也早就要出去送死了,你说说你们两个怎么就都这么轴呢,非得一刻都不能等——”
“阿兄,我——”
“算了算了,你平安无事就好。”萧维丞摇了摇头“人家立了重誓,若是你这次有什么事情,她一个绝不独活。”说完,又补了句:“这是原话。”
蔡云旗把水壶灌的满满当当,进来的时候跑的太着急,脚上又被绊了下,可还是把水好好地护在怀里——
送到那人的面前,傻乎乎的,就像个憨子——
“水、水来了——”
蔡云旗不敢太往前,只站在萧维丞身边就停下了。
可萧维丞并没有接过水来,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便站起了身来“人醒了就好,我回营帐去了,你好好照顾娉娉吧。”
蔡云旗举着手里的水,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措的厉害。
“阿兄——”萧一瑾撑着胳膊似乎很不情愿。
自己的妹妹自己怎么会不了解,一眼就看穿了她小心思,伸手摁在她的肩上,俯身过去,轻声耳语道——
“大老远的过来了,别使小性子了?”
“我——”
萧维丞不等自家妹妹把话说完,就转身看向蔡云旗“我得快写封寄回去,依芙怕是都要担心死了,她没经历过这些,娉娉这回怕是也把她吓得够呛。”
“嗯——嗯好。”蔡云旗点过头,直到萧维丞走了好一阵,也没敢再乱动。
还是萧一瑾,打破了僵局——
望着眼前的傻子,心中又开始无声的纠结起来——
“水。”
蔡云旗这才反应过来,水还在自己手里头儿呢,急忙蹲下身子递了过去——
拿给她时,还不忘捏着袖子,使劲儿的擦了擦壶口——
“这是我一直用的,你喝吧。”
不过是知道她素来爱干净,却不想这样小小的动作,竟戳痛了萧一瑾敏感的神经线——
用力推开递来的水壶——
“你要是嫌我就直说,不用这样,大不了我不喝了。”我不嫌你,擦那么干净做什么?!
“我怎么会嫌你,我是怕你嫌我。”蔡云旗急忙解释道:“你别生气,我、我——”
“蔡云旗,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人吗?”
萧一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无理取闹的这般厉害,就像阿兄方才说的,大老远来了,还要使小性子吗?可望着眼前的人,自己就是忍不住,心里憋了好一通的委屈,说不出道不明。
“不是的,我错了,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好。”蔡云旗看了眼那被自己擦拭干净的壶口,仰起头往嘴里灌了一口“这样,这样行不行,你别生气——”
萧一瑾瞧着那沾了水渍晶晶发亮的壶嘴,脸颊瞬间就火热起来,又气又羞——
“蔡云旗!你少在这里装傻充愣!”
“我没有啊——”
“你——”
萧一瑾才扬起了手,盖在身上的被子就往下滑,忽然腿上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还伴随着疼痛——
“你快别动了,你的腿上还有伤呢。”
蔡云旗急忙伸手将滑落的被子掖好,白皙的长腿就这么展露眼前,滑过手指。
萧一瑾被那人指尖上的老茧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头竟涌上了些说不出的异样。
蔡云旗低着头,也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刚才不是故意碰到的,这跟昨晚上换药还有些不同,心里麻麻酥酥的。
“喝、喝水吧。”
萧一瑾脸红的瞥了眼面前这人,不瞎闹了,可也却不再理她了,只低头认真喝起了水来。
蔡云旗是关心则乱看不出特别,只有萧一瑾自己知道,她这是害羞了。
昨夜这人给自己上的药,那她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两条腿光溜溜的藏在被子里,但脸上却是火辣辣的在烧。
营帐外,士兵送来了饭菜——
两块硬干粮,外加一锅水煮羊肉,这是昨夜那两个将士为了赔罪,特地宰了煮好送来的——
虽说是好意,可萧一瑾不一定能吃的惯。
蔡云旗掀了锅盖,一股子膻气就涌了上来,自己都觉得膻更何况是萧一瑾呢——
“这是人家的好意,羊肉补气又暖身,不如尝尝——”
萧一瑾点了点头,可是才刚进嘴,一口还没咬下来,就连忙吐了出来,别过头去,自己也不是那记仇的人,可这肉实在是太——
“膻,好膻——”
羊肉不是没吃过,可这样不经处理只拿清水来煮的,倒是头一回吃,也不怪她吃不惯,的确是太膻气了。
“别吃这个了,我给你弄些别的来。”
蔡云旗把羊肉端到桌子上,又把盖子也扣了上去,尽量避免这膻味冲到萧一瑾。
不多时便从外头端来一碗小米粥,掰着手里的干粮,一小块一块揪成指甲盖大小泡在里头,搅了搅——
“吃吧,这个不膻。”
随后又从怀里摸出好些风干的牛肉干,一条一条撕下来也跟着拌进了粥里。
萧一瑾接过碗来,捧在手心,好好地一碗白粥硬是被她弄成了碗大杂烩,低下头吃进一口,倒是也不难吃。
转头再一瞧,就见蔡云旗站在桌子前,手拿筷子吃着里头儿的羊肉,不禁有些好奇,自己记得这人以前也是怕膻的——
“你吃得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