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王爷,她来了 / 章节正文阅读

74、第 74 章(1 / 2)

作品:《王爷,她来了

一路上蔡云旗都冷着张脸,两手背在身后沉默的朝前走着,腰间挂着一个棕褐色的荷包,偶尔发出几声撞击的清脆。

宽大的衣袖冗长的衣摆衬得人又瘦又高,俊美阴柔的脸颊时不时就会引来路人的侧目,但却又因为她骨子里散出的寒气,不得不让人连连别开眼去,似乎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您来了——”

堂内的伙计一瞧见白屹安连忙就迎了上去,熟络的就领着他们朝二楼的雅间走去,推开门便是扑鼻的兰花芬芳,蔡云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有些出神儿。

伙计抓起肩上搭着的白布,迅速的在板凳上打掸几下,扬着手又在空中转了半圈这才原回到了自己的肩上——

笑问道:“今儿还是老样子?”

白屹安先是瞧了眼蔡云旗,只见她出神儿的坐在了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于是转过头对伙计道:“就老样子吧。”

那伙计点点头,正要出去,却又问道:“昨儿才酿得的马奶酒,要不您尝尝鲜儿?”

“马奶酒?”

白屹安又瞥了眼蔡云旗,还是那副呆愣的样子,敛着个眉眼,往白墙上看着。

便又问伙计道:“膻吗?”

“不膻不膻,而且度数也不高,喝起来醇和爽净,还有股甜酸的味儿,是您喜欢的那种。”

“甜酸味儿?”白屹安来了兴趣“那我可得尝尝,来一壶吧。”

说罢便从腰间摸出些散碎银子扔进了托盘里——

“空竹轩有赏——”

听着外头儿伙计的声音渐行渐远,白屹安的眉毛顿时竖起来了,歪着头儿瞧了眼身旁这位跟千年老寒冰似得蔡云旗——

“我说,你能不能笑笑,就算不笑,也别绷着个脸成吗?”白屹安少见的穿了身鲜亮的红色长衫,领口处还滚了几道金边花纹,颇有股鲜衣怒马长安少年的风范——

“等会儿人姑娘进来,都给叫你吓跑了。”

这话说得,知道的她们来的是茶楼,不知道的还以为去的是1青1楼1呢。

白屹安见蔡云旗还是不说话,敛着眉眼沉默的就像府门前的石狮子,心里就忍不住叹气,倒也不怪她,毕竟身上的伤好医,心上的伤难医,她能跟自己出来转转,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没一会儿伙计就把酒菜上齐了,卖艺的小倌也跟在身后进来了——

白屹安先是喝了口马奶酒,眯着眼不禁连连咂嘴——

果真是酸甜可口,醇和爽净,整个嘴里都是一股子奶香味。

随后又抬头瞧着珠帘里的怀抱琵琶的姑娘,搓了搓手——

“就唱春江花月夜吧。”

说罢,那小倌微微颔首,宛转的琴声悠扬的曲调便缓缓流出。

白屹安嚼着嘴里的花生米,时不时咂上两口小酒儿,摇头晃脑的模样十分惬意。

反观蔡云旗就不同了,垂着眸,连头都不抬一下,更别说听什么小曲儿了,酒一上来,便是一杯接一杯的满上,中间都不带停歇的,扬起头就往嘴里灌。

起先白屹安没管她,知道她心情不好,再加上又都是些温和且度数不高的酒,想着喝就喝吧,解解心中的烦闷,倒也未尝不可。

但渐渐地却有些不对了,这人怎么喝酒没个数儿呢?

瞧着桌上越摆越多的酒壶,她这是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势啊?!

这怎么行?回去怎么交代?!

“你还喝?!”白屹安一把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刚想说什么,可话却又堵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了,只因那双泛红的眼底,随即松了松手,轻声道:“伤刚好,这么喝酒哪成呐?少饮些吧——嗯?”

拿起筷子往她的碗里夹着菜“多吃些菜,这一桌子的菜呢。”

望着这些菜,蔡云旗一口都没吃,扔了手里的酒樽,干脆拎起酒壶对着往嘴里一口口的灌,又辣又呛,顿时就难忍的咳嗽起来。

到底是个没怎么喝过酒的人,这么生灌哪成呐——

“哎——我说你不要命了!”

啪的一声,酒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震的筷子都从碗上掉落在地。

白屹安见状,就知道她这是醉了,怕她说些胡话,连忙摆手让抱琵琶的小倌出去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蔡云旗鼓了鼓嘴,打了个酒隔“我无耻,我恶心!!!可我也不是故意骗她!”说完又用力的捶了锤自己的胸口,耷拉在腿上“她说的对,我的确让她恶心了。”

“唉——”白屹安着实没想到萧一瑾会说出这样的话,叹着气“往后咱们也不理她!再都不理她了!她才恶心才无耻呢——”低头看着蔡云旗酒醉后满脸通红,痛苦到近乎扭曲的眉目,轻哄着将人揽在怀里,又把桌上的酒壶拿到自己的身后藏起来,低声劝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不行下一个嘛,你说你这样折腾自己何苦呢。”

“听阿姊的话,别喝了昂——”

“酒呢?”蔡云旗推开白屹安就要去找酒,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差点儿没摔倒。

“没了没了,都让你喝光了——”白屹安扶着她,把身后的酒壶一脚踢倒,等酒都流光了,才捡起来递给她。

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壶,蔡云旗扁着嘴霎时委屈的像个小孩,摇摇晃晃的连路都站不稳——

“阿姊——她说要跟我做姐妹!”

蔡云旗是真的喝醉了,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往外说,不仅说还边哭边说——

她扯着白屹安的袖子,不住的摇着头“我又不是故意骗她!也不是故意要变成这样?!我要报仇啊!我母亲的仇我还要报啊!”

说到这儿,蔡云旗的抽噎声戛然而止——

忽的抬眸看去,眼神竟是无尽的哀伤“阿姊,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萧一瑾我留不住,母亲的仇我也报不了,我——”

“胡说!”白屹安扶着她坐下,用手的拍了通桌子“谁敢说你没用!多少鬼门关你都挺过来了!从小大到你身上扎的针比人家孩子吃的饭都多!那时候你个子小,练骑马比别人都费劲儿,扯着缰绳就是上不去马背,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千次!最后硬生生把两条腿磨得血肉不堪,现在你的马骑得比谁都好!”

蔡云旗是怎么撑到今天的,别人不知道,白屹安再清楚不过,那是多少血泪熬出来的——

拧着眉头,拍了拍蔡云旗的肩

“宝哥儿,你放心,没有她萧一瑾还有别人,往后阿姊一定替你找个比她好一百万倍的!真正能从骨子里心疼你的人!!!”

从茶楼里出来的时候,蔡云旗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是被白屹安架着胳膊扛出来的。

幸好白屹安是男子装扮,不然就这当街跟外男拉拉扯扯的模样,指不定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呢。

这不‘戳脊梁骨’的就来了——

白屹安正费力把蔡云旗往马车里推着,身后就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这位公子,我来帮你吧。”

白屹安一怔,转头看去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忽然警惕起来——

“你是谁?”

那男子长相敦实,矮了矮头,道——

“我家主子让我来的。”

“你家主子?”

随即就见那男子伸手朝不远处指去,白屹安当下就瞪大了眼睛——是她?

用不用这么巧啊?

林其琛双眸泛冷,定定的瞧着白屹安,愣是把人看得浑身发毛。

那眉目如画的模样,怎么就没个好眼神儿呢?

眼瞅着就往自己这边过来了,白屹安连忙呼扇了几口气,这一身的酒味儿,等一下怕又要挨白眼儿了。

白屹安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儿怵她,起初觉得她好看,有意无意的总想亲近,可随后接触了几次,才发现,这位大小姐不仅得理不饶人,还动不动就发脾气,你都不知道干什么了,她就上下左右瞧你不顺眼了,最要命的是连个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你,心里就给你定了罪——

“呵——白、白大夫真是好兴致啊。”林其琛本想直接叫她白姑娘的,可瞥了眼马车里烂醉的蔡云旗,还是没叫出口,到底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少留点儿面子吧。

“呃——林郡主。”白屹安点了点头“多谢了。”

说罢转身就往马车里爬,一只脚还没踩稳,就被人扯着后领子,猛地拽了下来。

扭过头就对上林其琛一双火气十足的眼睛,恶狠狠地似乎要吃人。

“呃——”白屹安瞬间就怂了,东瞧瞧西看看的,突然伏在林其琛耳边,小声说道:“我没喝醉,醉的是蔡云旗。”

酒气夹杂着热气,林其琛的耳根子霎时间酥麻起来,脸颊顺着脖子根儿都通红无比——

猛地推开这人,咬牙切齿的瞪眼道——

“白屹安!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白屹安没防备,偏偏林其琛用的还是全力,身子往后一倒,腰间就撞在了身后的马车杆儿上,霎时就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你!”

正想发作,可立马又憋了回去,谁让人家是郡主呢,白屹安自认胆子还没大到跟郡主当街大呼小叫的地步。

瞧着这人忍怒目圆睁的模样,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里默默念叨着——我有毛病?我看是你有毛病才对!

再伸手摸摸自己的被撞的后腰,不能碰,一碰就疼,肯定是淤青了。

林其琛的脸烫的不像话,咬着嘴唇恨恨的望着眼前这人——

她怎么敢?!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亲近自己,就算是子鸢都不行!

而这人?!自己才与她见过几次?就让她这样肆无忌惮,是不是自己太好说话了!让她把礼数都忘干净了!!!

“郡主?林郡主?”白屹安叫了她两声儿,见这人没反应,便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做什么?!”林其琛猛地回过神儿来,脚下不由得向后退去一步。

白屹安连忙收回手来“你、你不舒服?”曲着手也不敢明指“脸好红啊?而且你都出汗了?”

自己出汗了吗?

林其琛捏着袖子轻轻地拭了拭,的确出汗了,心里却更气了,都是这人害的!

可转念一想她是个女子啊,自己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未免小家子气了些——

目光落在这人的耳眼上,深吸了几口气——

“天气热不行啊?!”

中气这么十足,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白屹安陪着笑,点头道:“行行...”

当然行!你就是说现在数九寒天都行!

“那什么,宝——”白屹安清了清嗓子,立马又改口“蔡世子还在马车里呢,我得先把她送回郡王府去,就不叨扰郡主了。”

“你还要送她?!”林其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人,难不成自己不说破,她就真一点脸皮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