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副将眼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诅咒，他英俊的脸，似已被营帐外的寒风，瞬间渗透，继而弥漫到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刺痛了每一个毛孔，这……当然令他不寒而栗。

顾北见他无动于衷，抬手便是一刀。

营帐顿时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寒风吹动了副将的头发，冷，对他来说，已经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忍受不了的，是即将到来的万般屈辱。

他终于妥协了，顾北知道他一定会妥协，否则，自己寒风中蹲守的两个时辰，便是白白浪费了。

年轻副将瞪着发红的眸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顾北抱拳作揖，一双冷峻的眼，迎上他血红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前往西凉！”

比起让顾北羞辱，设法让他入关，却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料想顾北不知道，前方三日的路程，神仙都得绕着走。

年轻副将想都没想，点了点头。

顾北便说道：“我取下你嘴里的布，你一定不会呼救。”

副将又点头答应。

顾北却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转身，左右环顾了一下，翻出年轻副将的衣物，就地套在了自己身上，又从怀中摸出一块西凉人常用的遮沙面巾，罩住自己的脸部。

“今日委屈你了……”顾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过几日，我自会向西凉王进谏，削去你的官职！你这般轻而易举便让我问出这么多话，实在是不堪此任……”

得了便宜又卖乖，年轻副将彻底崩溃了，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顾北没有理会，转身离去。

有些成长，是一瞬间的事。

比如苍鹰断喙，比如野狼成孤。

顾北相信，数年后，西凉的风云，一定有他驾驭着的一朵。

顾北顶风前行。

他心里明白，前程未卜，凶险正一步步逼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