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翘的杏子眼里满是向往。

她那么聚精会神,仿佛根本就没把沈议潮放在心上。

南宝衣咬了咬唇。

殷穗凑到她耳畔,小声道:“娇娇,我觉得寒姑娘像是被谁伤到了心。起初我被两个表哥欺负的时候,也曾这样自暴自弃过。”

自暴自弃?

南宝衣愣了愣。

她被点醒。

她和二哥哥去平等寺的那夜,别苑一定发生了什么。

以前沈议绝总是特别在意寒老板,可是今天早上,他们两个却像陌生人一样。

沈议绝会有这种变化,难道是沈议潮搞的鬼?

是了,沈家的小郎君自私狡猾,一定是他逼迫他阿兄放弃寒老板,他好乘虚而入!

她心里着急,决定下车之后,一定要劝一劝沈议绝。

马车在洛水边停下。

南宝衣正要跳下车,却被萧弈阻止。

她站在车上,不解地举目四望。

今日天气不好,铅灰色的厚重乌云渐渐汇聚,遮挡了阳光。

洛水茫茫,邙山苍苍。

远处的房屋良田全被洪水冲毁,正是春日,可是良田荒芜芦苇丛生,不见半株麦苗。

成群结队的难民在河边安营扎寨,个个面黄肌瘦,婴儿在母亲的怀里啼哭不止,妇人因为没有奶水而暗暗垂泪,快要饿死的老人笑着拒绝了最后一点口粮,只为给孙儿活下去的机会。

这里的景象,与洛阳城内的繁荣富庶形成鲜明对比。

她怔怔的:“怎么会这样?”

萧弈:“在太守府的时候,我曾命天枢查过地方账目。除了朝廷征税,殷斯年又私自加上进城税、市税、房屋税、田税等等冗杂名目。计算下来,税额足足高达十之五六。”

南宝衣吃惊不已。

这就意味着,百姓必须把自己一年的总收入,拿出一半甚至过半上交给地方府衙。

那他们还剩什么?

这实在压迫得太狠了!

正在这时,有几个小孩子注意到他们这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