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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三章合一(1 / 2)

作品:《魔尊的继承者

花遇桥:“有啊。”

昭荣眼珠子顿时一睁:“你有女人了?!”

他斜眸看向她:“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呢?你房里没有女人吗?”

昭荣闷声道:“不一样。”

说罢,她就不再吱声了。

拐过水池,花遇桥正要带他进花玉龙的院子,忽然,前头传来人声,打眼一看,是木管家。

“这里都收拾好,被褥该换了,灰尘太大,那些书也拿出来抖落……”

花遇桥上前道:“这是怎么了?”

木管家被身后响起的声音引去,回头一看,原是少主子:“三郎,四娘说近日要回花府住上一段时间,我这不是赶紧派人来收拾么。”

花遇桥皱了皱眉:“她人呢?”

上午御街拥挤,他跟妹妹走散后,就听到公主失踪,接着就是护送她逃出来,没来及寻这丫头。

木管家:“噢,四娘正在屋子里歇着呢,三郎进去便是。”

他话音一落,却注意到三郎身后跟着的仆从步子往后缩了缩,遂和颜笑道:“别怕啊,我们四娘又不吃人。”

三郎回头,对上昭荣警惕的目光。

揉了揉鼻子,朝木管家道:“我一会过来找她,你们先忙。”

说罢,转身就带着昭荣走出了院子。

木管家心里有一瞬的奇怪,但都被眼前的忙碌给掀了过去。

“这也太巧了。”

花遇桥不免嘀咕。

再看到一旁低头往前走的昭荣,褐色衣领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他心里不由道:怎么会有人生得肌肤如此之白。

“花郎君,我见你们花府也不大方便,我自己出去找住的罢。”

花遇桥显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悦,公主就是比常人有脾气。

“我妹妹难得回家住,阿耶定是高兴的,我也高兴,不过公主,好像不大高兴。”

“没有。”

昭荣就差没哼出声了。

“你不高兴也没办法,现在也只能带你去我的院子了。”

昭荣撇过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不去。”

花遇桥双手抱胸:“你真真是被宠坏了,就这样的脾气,我看今晚就得哭着喊着回宫里。”

说罢,也不管君臣之别,抓着她的胳膊带进了另一处院子。

昭荣想挣开,却奈何这人的大掌跟铁钳子似的,她越挣,勒得就越紧。

“三郎,回来啦。”

院落迎面走来一位五十上下清简打扮的妇人,在看到昭荣时,笑道:“来客人啦。”

昭荣不由一愣,就听她喊道:“老头,烧火做饭咧,三郎带客人回来了!”

她惊奇地抬头朝花遇桥看去,就见他说:“这是码头的长工,我让她来家里算账,你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好嘞。”

昭荣听他们说着,眼珠子继续往这院子四周围扫视。

见仆人都走了,花遇桥好笑道:“看够了没有。”

“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女人啊。”

昭荣脱口而出。

花遇桥指了指沈嬷嬷走开的方向:“你方才不是见着了。”

昭荣被他一噎:“你这个人!我说的是,年轻的,漂亮的,还……高的。”

后面,她有些没底气,因为从身高来看,她差花遇桥好多啊。

“年轻漂亮?”

花遇桥双手扶着腰间:“你说的是,通房,小妾啊?”

昭荣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却见他转身往主厢房走了进去,她心里是有些好奇,毕竟如果真的有,她就不能呆在这里。就像阿耶的那些妃嫔一样,都不喜欢被人打扰。

花遇桥将门打开,回身,却见她愣愣地跟在身后,道:“进来吧。”

她目光迟疑,但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迈上门槛的瞬间,鼻翼间是舒适的檀木香,她眼珠精灵地看了一圈,最后停在花遇桥的脸上。

“这间房是最好的,其他厢房就有些简陋了,公主看看,您今夜是要歇在何处。”

昭荣:“这里不是你的寝居么?”

“公主喜欢的话,在下也不是不能让。”

昭荣踱步,最后停在那张宽阔的大床上:“本公主比较讲究,这里真的,除了你,没别人睡过么?”

花遇桥斜倚在门边:“我这人呢不大讲究,如果不是因为公主千金之躯,我这房间可不让人进了。”

昭荣挑了挑眉,指着床铺道:“那也要把床褥和被子都换掉才行。”

花遇桥点了点头,无奈道:“行行行。真是招了个祖宗。”

昭荣将手里的面具和羽箭都放到桌上:“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花遇桥:“……”

他身子无奈地往后挪出门。

心里想,他就不应该多事,公主失踪,与他何干呢。她要逃去哪儿便去哪儿,如今他身为大唐子民的正义感,把她护了起来,结果委屈的是自己。

在花遇桥让沈嬷嬷备热水的间隙,他人就往妹妹花玉龙的院子里跑了过去,一进门,见木管家都安排得差不多,说了句辛苦了,人就一溜烟地进了厢房。

“玉龙!”

此时正躺在贵妃榻上的花玉龙心头一跳,忙将身上的薄被掖了掖,挡住受伤的手,懒洋洋道:“我在睡觉,你吵什么啊。”

花遇桥皱了皱眉:“天色尚早,你这会睡了,夜里还用休息?”

说着,径直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要你管。”

花玉龙现在浑身困顿,但她深信一个道理,多睡百病消。

“怎么忽然回府里住了,我看木管家那阵势,好像你从此回归家庭,不管事业了一样。”

花玉龙斜蔑了他一眼:“阿兄,你是不是很闲,倒管起妹妹的八卦,给我点空间行么?”

“我瞧你这冲脾气,是跟谁吵架了不是?”

花遇桥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饮尽,这会他房里放了尊大神,只觉左右不敢放肆。

花玉龙:“我跟人吵架不是很正常么。”

“天心观近来香火鼎盛,你在这节骨眼里回花府?”

花玉龙心知这个家里,每个人的肚子都九曲回肠,谁做坏事都别想瞒着谁,遂决定转移话题:“我听说,最近长安频频发生突厥人被挖心的案子,天心观有师父在,但花府这儿,我有些担心。”

听到这话,花遇桥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今日公主游花街,就遇到偷袭,听闻圣上有意和亲突厥,这回却被民间直接将关系挑到剑拔弩张的地步,看来,是有人不想太平。”

花玉龙抿了抿唇:“阿兄,其实,你觉得和亲真的有用吗?”

被她一问,花遇桥不由握拳,开口道:“突厥屡犯边境,昨日的盟约,今日便出尔反尔,还多次上书要求娶公主,真是厚颜无耻。”

花玉龙看着他:“阿兄,不说别的,换做是我,你愿意让我嫁到突厥去吗?”

“当然不行!”

花遇桥声音都拔高了:“花家的女儿,可不是用来利益交换的。”

花玉龙看着他,平静道:“可是,皇上的女儿,却要。”

花遇桥一时,沉默了下来。

“我今天看那花车,公主万人敬仰,被称英雄,但谁都知道,她才十五岁,比我还要小,初次见时,看着比我还要端庄规矩,在深宫里长大,更没有自由可言了。”

花遇桥心道,比妹妹端庄规矩是不见得,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她既享了公主的福分,也得担起皇女的责任。”

花玉龙皱眉:“那这普天之下,大唐子民众多,就没有能打胜仗的么,非得要一个娇弱的小公主去牺牲自己,玉龙只觉,太不值了。”

花遇桥本是想来这儿喝杯水,顺道避开昭荣,没曾想,还听了妹妹这番义愤填膺的话。

“玉龙,我看若你是男儿身,定是要出将拜相,挥斥方遒了。”

花玉龙见他有些苦笑,摇了摇头,道:“只是同为女子,有感而发罢了。可惜满朝文武,也没有一人替公主说话。”

花遇桥:“和亲,其目的是让公主诞下有大唐与异族的后代,再扶持他登上统治者的位置,因为身上的血脉牵连,这样的王,至少能保两地安稳数十载。算是,兵不血刃的上策。”

花玉龙的想法却很粗暴:“那直接灭了他们,岂不是高枕无忧。”

花遇桥一笑:“玉儿,凌烟阁大学士岂不比我们更运筹帷幄?好了,先不谈论这些,你躺得差不多就赶紧起来,查不多到吃饭时候了。”

听到“吃饭”,往日花玉龙是最有兴致的,但今天她实在不方便,道:“阿兄,我这几日来葵水,就不同你们用饭了。”

听到这话,花遇桥心里一算,嘀咕日子好像不对。

但见她这般有气无力的,也就不细问了,道:“好,那阿兄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花遇桥出了门,见木管家还在忙前忙后,遂道:“木叔,让几个丫鬟留在这里照顾四娘。”

“得嘞。”

花遇桥吩咐完,抬头看了眼天色,昏昏沉沉的,太阳西斜,没了燥热,多了几分清凉,这个时候,倒是适宜睡觉。

他正往外走,就遇到了花重晏,心道奇怪,遂喊了声:“重晏,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

花重晏原本还在想事情,被他一喊,才回过神来:“今日御街大乱,长安查封了一日,如今才得空放行,铺子没什么人,我便让伙计先回去,这些突厥人丧心病狂,害得这生意都不好招待了。”

花遇桥神色沉凝,虽说公主逃跑有错,但——

“突厥人生性偏激,又与我们信仰习性不同,现在这一场爆发,着实令百姓惶惶不安。”

花重晏:“听闻今夜圣上于宫廷宴请突厥使臣,又该是场鸿门宴了。”

花遇桥沉吟:“眼下公主失踪,这夜宴……”

“嗯?”花重晏打断道:“就在我回来之时,就听金吾卫说,公主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

花遇桥一脸震惊。

花重晏点了点头:“我方才不是说城门刚放行吗?怎么,你以为公主要走丢多久,当时如此多侍卫,人群慌乱,她藏起来罢了。”

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我先回院里忙了。”

花遇桥只觉心头,忽而有些发沉。

快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四周空荡荡,不由脚步加紧起来,抬手就推开了厢房大门。

四周光线昏暗,还来不及点烛火。

花遇桥转过身,蓦地,视线里冲撞进了一抹雪白身影,她此刻长发披散,身上披着薄薄的襦裙,湿漉漉的模样,如受惊的兔子,惊愕地看向闯入的人类。

他瞳孔一睁,旋即,猛地垂下眸子——

“得罪。”

旋即,转身正欲走出房门,就听身后一道娇柔:“等等!”

旋即,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昭荣低头将外衣绑了个结,才道:“好了。”

花遇桥仍是低着头,脑子里嗡嗡的。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见他脚步匆匆地进来,只觉他是有缘故的。

花遇桥眉眼一敛,这公主,倒是信任人。

他背对着她,道:“公主既然洗漱好,便先藏起来,我让沈嬷嬷将菜送到里屋。”

她点了点头,“好。”

末了,花遇桥便出了门。

昭荣四下看了一圈,最后,往那张大床走了过去,旁边的柜子看着就挺高的,她打开来,娇小的身影便一下便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以及沈嬷嬷的声音:“今日老头子做的都是些可口的菜,也不知三郎的朋友是否吃得习惯,东边的厢房刚已经收拾干净,可以住了。”

“有劳了。”

很快,就是门关上的声音。

昭荣在里面躲着,神思有些恍惚。

堂堂公主,这般躲藏,到底有失身份。

但从她逃下花车的那一瞬间,心里想的,不就是不当这公主么。

哪怕是一日。

忽然,“咿呀”一声,柜门被打了开来。

昭荣清亮的眼眸抬起,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躲在这里的。

却听他道:“公主的裙子夹在柜门外,捉迷藏也太拙劣了。”

她站起身走出柜子:“堂堂公主,又岂会东躲西藏啊。”

说着,她径直往外厅走去,逋一出来,就闻到了饭香。

虽然中午也吃了,但跑了一下午,此下更是饿了。

花遇桥:“粗茶淡饭,公主勉强。”

他摆了个请的手势。

昭荣不客气地拿起一双木箸,往一盘粉嘟嘟的糕点戳去:“这是什么?”

“月白牛乳酪。”

木箸夹起,另一只手掌心托在糕点下方,以防它掉落,送到嘴里抿了一下,入口奶香,绵软即化,连里面的馅都是白色的。

“没想到你这儿居然有这般好吃的糕点。”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今日御赐的桃花酥,你吃了吗?”

花遇桥脸色一僵。

“嗯,吃了。”战术性避开眼神。

昭荣凑近看他:“好吃吗?”

花遇桥垂在腿上大掌收了收,笑道:“御赐贡品,自然是好的。”

“是吗?”昭荣看他的脸,“你吃了几个?”

花遇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既然是赏赐,花府上下都不敢多吃。”

昭荣边听他说,筷子伸到了面前的荷叶蒸糯米鸡上:“无妨,也不要说是赏赐,只是感谢你和花四娘那日在添香楼的胆识,不过飞钱一案,我也替你们在阿耶面前求情了。而且现在你助本公主逃脱,在我这里,也算是一功。”

花遇桥心里默念:我可谢谢您了。

“下次待我回宫,再做些给你便是。”

花遇桥:“……???”

“等等,那桃花酥是你做的?”

昭荣吃了口糯米鸡,只觉清香米糯:“自然是本公主做的,不错罢。大唐的公主,可别小瞧了。”

花遇桥心道:难怪那么难吃。

“受之有愧,以后就不劳烦公主了,保护公主是臣民的职责,况且,您这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于圣上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昭荣转眸看他:“我不过是出来游街,那些突厥人就敢当街纵火,烧公主马车,那我便将事情闹大,今夜的宴会上,长安确实是死了几个突厥人,但他们也把大唐的公主劫走了!”

花遇桥心道,昭荣小小年纪,心性却都是浸着宫廷手段长大的。

“但我方才在外间,听说嘉蓝公主已经找到了,眼下长安释放通行,今晚宫中的宴会,想必也会如期举行。”

他看着昭荣的脸色,见她低头认真吃着饭菜,好像那话里的嘉蓝,与她无关。

“那些朝堂的臣子,有的血气方刚,一心想与突厥大战。而有的和和气气,只想大家坐下来吃饭。公主走丢了,把突厥人吓了一跳,前者估计已经开始写奏折,奋笔疾书要求出战。后者嘛,觉得夜宴都准备那么久了,说不办多劳民伤财,而且,民心才是最重要的,公主找回来,大家也都安心了。”

花遇桥喝了口茶,道:“你倒是把这些人的心性都看透了。”

昭荣摇了摇头:“阿耶也有阿耶的难处,他们要的是大唐公主,顶着这个头衔,是谁都可以。”

“但是,如果突厥知道受骗……”

“他们不过是一介使臣,又不是国王,面对大唐的君主,他们才该收起脸色。”

花遇桥听罢,忽而一笑,朝屋外看了去:“一会等天一黑,就该放竹梨花了。”

——

经过今早的一场暴|动,大唐与突厥的矛盾被摆在了白日之下,但夜幕降临,先前准备好的表演,仍是依次上场。

为防事故发生,长安的金吾卫连同大理寺,都加紧了对各处坊市的巡逻。

“少卿,既然那挖心贼是妖惑所为,此事就该由宗正寺出面,仅凭大理寺的力量……”

“要论朝廷九寺之中,那宗正寺也不过是个排在末尾的,邱寺令,你可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邱往跟在萧云归身后,此时宵禁,长安城的坊市内依然可以自由通行,但经过今日那一场惊吓,外头游逛的人倒是不多。

“是,少卿。”

夜幕烛火摇曳,前头死了三个突厥人,都是挖掉心肝的,此番境地,大唐还得跟突厥坐下来听曲赏月,他萧云归可坐不住。

“加强巡逻,尤其宣阳坊一带。”

说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邱往:“那玄少卿现在何处?”

“在宣阳坊的金吾卫通报,说他已回府里。”

“他旁边那屋子也是空的,就让他守着,目前长安城的突厥住民,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通知让他们不要出门,有些脾气倔的,扬言不做买卖就没饭吃,不给出门,得让朝廷给他们拨款,眼下两国关系紧张,我们也只能耐心相劝,实在没办法再动武。”

“嗯。”萧云归双手负身,抬头看了眼天色,只觉苍穹之下,人之渺小:“我虽贵为世子,但也知晓,一道指令之下,有太多无可奈何。有时候,让他们不出门是保命,但没有饭吃,又何尝不是杀人。”

邱往:“少卿,我们在大理寺,见得太多了。”

萧云归:“突厥有他们的动机,我们也有自己的立场。只肖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