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说了“但是”后，便不再言语，只是直直盯着林子泽，桃花眼中隐隐泛着泪花儿。

“但是什么？你接着说呀。”林子泽一时间没明白叶璃的心意。

“等待接着说的，是我才对。”叶璃苦笑说道，“这个但是本应该是林大哥你的下一句话吧，我只是替你说了出来而已。林大哥别忘了，上一次你拒绝我的时候，就是这个句式。”

林子泽一窒，他这才明白叶璃的层数已经比自己高了：“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起码是现在不能。”

青灵松开了树皮，她的心也随之一松，她迷茫地发现，她上一口气呼到现在，竟已经许久许久未换气了。

叶璃似乎对林子泽这个但是的后缀还算满意，她不怕林子泽不能和她在一起，只怕林子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这个“起码”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叶璃盯着林子泽道：“那么，这次的理由呢？”

林子泽尴尬地勾了勾鼻子。说实话，这次就拒绝叶璃，他很心虚，谁让他上一次把能用的理由都用了呢？

叶璃看出了林子泽的难堪，于是提示道：“因为……她吗？”

叶璃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月尘，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原来你都知道啊……”林子泽松了口气，他不想辜负叶璃的一片赤诚，但他也不敢忘记孟汎流的伤和痛，“她为了我，付出了太多。我必须……顾及她的感受。”

“木头……说的她，是我吗？”青灵的心又慢慢提了上来，果然自己才是他心中第一位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拒绝叶璃两次呢？

诶？两次？青灵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上一次拒绝是什么时候？那时候她认识林子泽了吗？

或许是在诛妖行动中吧，这个不重要。

叶璃乖巧点头，动作熟练地让人有些心疼，她忽然又问了一句：“可若她不愿呢？你会如何？”

林子泽又是一窒，叶璃的问题又把他难住了，他只觉得孟汎流应该会愿意，却从没想过孟汎流若是不愿，又会如何。

所以他也没想过，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会如何。

林子泽的汗，一下子涌出额头，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要脸。

叶璃见他神情，心下就是一痛：“林大哥，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喜欢你，喜欢地痴狂；可有时候，我恨不得把你的头打开，看看你脑子里究竟有什么，才让你这样纠结！”

“你总想着什么都顾全，什么都安排到最好，却从来不去想，别人是否愿意接受你的安排。”

“你不想让自己后悔，所有每一步都走得慎重，走得谨慎。可你知道吗？当你走得慢的时候，属于你的东西或许就已经被走得快的人取走了。你犹犹豫豫之时，就已经丢掉许多东西了！”

“无悔这种东西，或许不是无法照鉴未来而不得圆满，而是它在你的逻辑里本来就不存在，所以你的道才不会得到承认！”

叶璃的声音让林子泽震颤不已，他其实早就知道叶璃的话是对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所以才用“无悔”这两个字进行自我欺骗。

“我的道真的是错的吗？所以才不被天道允许吗？”林子泽本以为自己很清楚，可现在他却又糊涂了。

叶璃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严重了些，又宽言道：“林大哥，你要明白，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对于这一点你不是都不明白，而是你想成为那个唯一受伤的人。可你却不知道，当你受伤时，我或者她，又岂能不受伤？”

“林大哥，无悔是存在于你的问心无愧之中的，可你，也不能把这种愧疚带给别人啊……”叶璃说着说着，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作两行，月光照在她的桃花眼中，折射出“心疼”两个字。

林子泽心神大动，他知道，叶璃说的，是对的。

他怜惜地抹去叶璃的泪水，柔声道：“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叶璃泪中含笑，她的语气坚定又向往：“你的喜欢，不加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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