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东奔西走(三)(1 / 2)

作品:《身为背景板的我想要追求男主

("身为背景板的我想要追求男主");

墓园旁本就有花店,

一束合适的鲜花并不要多少时间就到了我的手中,我们在白菊和百合之间做了抉择,最后捧上了一束白色的野菊花,

另有雏菊与绿叶做点缀,

牛皮色的包装纸外最后套了一层葱翠的透纸。我们来到墓前,我将准备好的花放置于碑前,

然后朝着这位先生鞠了一躬。

墓碑上的姓,

是织田吗……?

“呀,

织田作。”太宰轻松的走到一旁,用手掸了掸碑顶的灰尘,

这之后就没了下文。

他的表情柔软的像蒲公英,

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飞入天际。

被太宰身上富余的忧郁所影响,我对着墓碑打起了招呼:“上午好,织田先生。”

我们静默的注视着石碑,谁也没说话。

碑上有着自然的风吹雨打所留下的细细的纹路,看起来并不是经常清扫的墓,

也难怪太宰一摸就能拂出灰尘来。

“伊君。”翻飞的风送来他的温声细语,太宰的双眸中有着浅浅的无奈:“至少做个自我介绍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

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

我不知墓碑下的这位织田先生和太宰之间的故事,

我也不知他们之间的友情是何种形状,

我亦不知他为何会长眠地下。

我能确信的是,

在太宰先生心中如此重要的友人,想必也是位值得钦佩之人。

同样,也是他的改变了太宰先生的人生,

面对这样一位重要的故人,任凭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倒不如说“百感交集”来得更加确切。

我紧张的深吸一口气,

紧绷着身子,像与重要人物会面时那般恭敬——

“您好,织田先生。我是稻井无伊实……另一个名字是绫塚伊织,目前是太宰先生的恋人。”说完这句话后,压抑在胸口的紧张感松弛了下去,我又说:“初次见面,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只带了鲜花来拜访……”

我过于生硬的动作和言语似乎触动了太宰的神经。

“伊君未免紧张过头了。”太宰眯着眼睛笑了,“普通一点就好啦。不过,如果是织田作在的话……你就会看到他那令人安心的反应了——多半是面无表情的停顿两秒,然后说出‘这样啊,那恭喜了’。怎么说呢……若是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谁也紧张不起来了。”

“……这倒是。”我想象着太宰话中的场景,脑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先生的定义就成了“十分淡定的人”,我说:“这不是挺治愈系的吗?”

“治愈系吗?”太宰重复了一遍,“也不是没人这么说过,但织田作和常规意义上大家想象的‘治愈系男子’可是很有出入。”

他这样说,我就不去为难自己那贫瘠过头的想象力了。

毕竟能成为太宰先生友人的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总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太宰晃了晃身子,风衣的衣角被他带动着一起甩了个尾,然后青年伸出双臂,面朝碧海伸了个懒腰。在友人墓前的太宰先生没了平时叽叽喳喳的模样——说老实话,我还以为他有不少话要告诉朋友,但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也许早就将这件事重复过了。

不,倒也不一定。

也许他只是静静的坐在碑前,就能将自己的心情重新传递出去,又在无人接听的墙壁处将其收回吧。

在我思绪乱飞时,太宰已经双手插兜,朝着下坡路迈步了,他走出两步后回头看着我。

“走吧。”他说,“伊君不是还有要确定的东西吗?”

“啊,是!”我跟在他身后,走之前最后又看了一眼织田先生的墓。

记住了树荫投影在上面的最后的形状,我跟在太宰身后离开了这片地带。

再接着,就是我凭借记忆去寻找“伊织”的墓了。

我们从小坡的另一侧踏着台阶往上,途中穿过一层茂密的灌木,而我则是望着教堂的方向,用来找寻记忆中面对墓碑的完美角度。在几番波折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前方黑色的栅栏已经脱了漆,有只胆大的白鸽正停在栅栏旁的石柱上。

“咚——”

教堂的钟声响起。

受惊的白鸽一跃而起,飞远了。

我站在原地,身前是一片空地,此处还未立碑。

太宰已经跟了过来,他先是打量四周的风景,然后问我:“伊君找到了吗?”

我捡起旁边的树枝,蹲下身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伊织”的汉字,然后将字圈起来——

“在这里。”我说,“十年后我在这里遇见了太宰先生,并且面前有一块墓碑。”我用树枝敲了敲我写出来的两个字,“墓碑上是我的名字。”

太宰索性也在我旁边蹲下。

“伊君。”他用眼神示意:“裙子拖到地上了。”

我:……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

我只好傻兮兮的抱起自己的裙角,这会儿我们都蹲着,视线差不多在同一个高度。

“……难不成十年后的我出意外死掉了?”我一手捧着脸,将这个残酷的可能性说出口。

否则怎么解释太宰先生会来到我的墓前。

也就是说未来的十年之内,我会在某一天死掉。

头顶的树影更加浓密,我的裙角已经被阴翳盖住,加深了一层颜色。然而更为阴郁的,是我此刻的心情。方才那种连走路都踩不到地的快活感顷刻间土崩瓦解。

今早还在大言不惭的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件事,果真是被长久以来期望的结果封锁了理智,只顾着眼前的快乐了。

心底的苦涩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我扯了扯嘴角,费劲的说出这句话:

“太宰先生,未来的十年内我也许会死啊。”

这样的我,注定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虽然我并未自诩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但人与人的交往就等同于在对方的心和脑中构建自己的拼图,一旦我辞世,我们之间的联系便会随着死亡烟消云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