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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的源头(1 / 2)

作品:《出阵不如出道

\"这是幻象?\"

看着四周漂浮着的大大小小的箱子,静形忍不住劈开一个,发觉里面只是装满了灰白色的细末,随他动作流泻而出的尘埃在空中胡乱舞动了一会,未能成形便消融在黑暗里。

“没什么杀伤力……”薙刀又如法炮制斩开另一个,发现还是一样的情况。

“开到最后会有主人出现在里面吗?”龟甲撑着下颌,难得对这种不符合喜好的东西充满了兴趣,至于捆扎箱子的红绳起了多大效果只有他自己知道。

“……”

看着那眼熟的外形,大典太感觉这种情形,可能自己要负一点点责。

那模样与当年用来承装他的黑涂唐柜相同,但因为真品密封性很好,当中其实没什么灰尘,只是有种常年无人光顾的、仓库特有的陈旧气息罢了。

那种无形的气息可以吞没一切,透过刀拵渗进钢铁原本无坚不摧的身体里,时间一长就会有自身已经锈蚀为粉末的错觉,他也曾为此感到愤怒,不断地释放出灵力提醒人们自己的存在。

后果就是家主脸上带着敬畏与恐惧走进来,用被加持过的红绳将身处的唐柜紧紧捆住,口中喃喃念着他并不想听的祷词。

……连鸟儿振翅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时间一长,他只有对身边的伙伴感到抱歉,至于那愈发浓重缺乏人气的枯朽气息,慢慢也就习惯了。

明明是为了被使用而打造出来,却落得这种下场啊。

只不过,在每年一次,仓库开门声响起的时候,被孤身一人走入的家主取出细细保养时,也并非感觉不到那种珍惜与喜爱的感情传递。

只是那脸庞一次比一次更加衰老,往往在稍有些期待的时候,下一次就换了新的稚嫩样貌来。

然后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就在他怀念过去的时候,另外两名付丧神已经玩耍似的将箱子劈了个干净,除了灰白色的尘土什么都没有,这时正失望地招呼他继续向前。

“大典太先生这次是选择了保安公司吧,”静形边走边问,“我听说你们进行过特殊的训练,是哪一方面的?”

“熟悉新式的武器,多数是枪械,”大典太回答他,“练习各种情况下的瞄准与攻击,还有闪躲,最近在联系可以实景模拟的狙击训练场地。”

“听起来很有趣,我会向主人申请参与进来,”虽然为和枪(单方面)赌气选了艺能事务所,但静形依旧对每个变强的机会都很感兴趣,“对灵活性似乎也很有好处。”

“是……和泉守兼定说他不喜欢□□,只参与躲闪的练习,”想起被空包弹追得满场跑的狼狈打刀,大典太嘴角微微有了些弧度,“后来,他建议和泉守学习□□知识,还购置了很多装备。”

最后专业知识学到了多少很难说,但天天喊着讨厌□□的和泉守对拆弹机器人迸发了极大热情,好几天都和鹤丸国永混在一起研究如何改造那些工具。

“人类中流行的武器一直在不断改变啊,”又想起那些挤走了自己位置的枪,静形有点不满地说,“不够强的话,总有被替代的时候……是吧?”

说完之后,他又去另外的小伙伴那里找认同感。

“诶?什么样的武器都无所谓,反正都是要为主人发挥作用的,”龟甲推了推眼镜,对这个话题并不太感兴趣,“我们付丧神已经是使用的那一方,总不能再去和那些‘死’的东西相比较,找准定位是很重要的。”

他的对手才不是这些武器,而是站在主人对立面的存在,如果把自己降格到武器的水平,所能够获得的爱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了。

当然!如果是主人想要使用自己,那怎么样使用都可以!就算把我当做单纯的器物也……啊啊,那一定是非常特别的体验!

一边略有启发的两名付丧神刚想发表些感谢的意见,就看见这位人生导师又莫名沉浸在他们不能理解的思考中,一脸哲·学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远方。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站在这里做什么?”

审神者提着纸灯笼从某处黑暗中走来,身后是背着已经入睡萤丸行走的明石。

三人小分队立刻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龟甲左手握住右手腕,极力克制着将半个自己藏在大典太的身后,太刀吓了一跳,别别扭扭地克制着躲闪的欲望留在原地。

静形退的比他俩更远,根本没看见这一幕。

“遇到了什么事吗?”审神者将手中的灯笼提高了些,看到他们神色各异的表情后笑了笑,将自己的问题带过,“我们去找黑暗的源头。”

大典太悄悄松了口气,如果后面的幻象真的是自己执念的映射,被审神者说出来还是会有些难为情——并不想回到仓库的自己,心中却在意着那段时被盛装在柜子里的时光,虽然用话语难以解释清楚缘由,但他当时并不为这件事感到惊讶。

甚至还有些怀念。

“心”,果然是难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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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审神者的灯火,这次的目标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果然是房子吗?”明石将大太刀往上背了背,小心着不要吵醒对方,“虽然不是糖果屋,不过这也挺惊人的了。”

说是房子其实并不准确,那是与这片土地布局完全相同的微缩景观,包括宅院后的山地与横贯其中的人造河流,后山上的一处地方源源不绝地涌出黑气,如同充满渴望的手臂般向四周摸索着扩散。

宅邸的大部分主体已经被黑暗所浸染,只有住屋附近的一小部分还勉强保持着原状,和女主人之前描述的情况基本相符。

“这原本应该是历代家主对这片土地的守护,”审神者松开手,让灯笼自行漂浮在半空中,“但当继承人想要卖掉这片土地的时候,几代人不断加强的执念就会变得危险起来。”

——这片土地,不允许让给任何人。

“守护家族土地的意念没有任何错误,但当子孙因为负债而难以负担这里的时候,那种激烈的感情反倒会加速这里的衰败。”

“执念是不会改变的,会改变的只有活着的人,”京墨叹了口气,“思想的变化、立场的变化、世界的变化,被留下的执念是无法跟上的,哪怕初衷是为了对方好,但随着情况的变化,大都会变得不合时宜。”

虽然道理很多人都懂,但这种事却仍在不断发生……人类遗留下的感情,到底从何处汲取存在的力量呢?

他看着那些不断向外涌出的黑气有些出神,但很快将这点怀念神色掩饰下去,举步向前迈出。

黑气迟滞一下,随即疯狂地向他冲去,细长的手臂状影子如拥抱又如缠绞般将他层层环绕,几乎在眨眼间就将审神者裹成一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