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宋禹非出了科学院大门，曲归年说：“就到这里了，宋部长慢走。”

“我走了。”宋禹非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你回去好好休息。”

曲归年从大门回去，宋禹非也转身离开。

但没走几步，宋禹非就听到身后自行车的响声。

他回头看去，是曲归年的那个助理回来了，他骑着车，满头是汗。

曲归年在看到陈启延的时候，立刻温柔地笑起来，眼中的疲惫渐渐消散。

宋禹非鬼使神差地往回走了几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曲归年的语气里满是关心，嗔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这么热的天气，累不累？刚刚给你烧了一壶水，不过现在可能还有些烫。”

“没事，”陈启延推着车和曲归年慢慢走，“我不累。这么热的天气您出来做什么？”

“是宋部长来了。”曲归年与陈启延说话的时候，宋禹非的名字也带了些温度，不再冷冰冰。

“宋禹非？”陈启延对宋禹非倒没什么尊敬，只是语气里带着急切和担忧，“他做什么了吗？您没事吧？”

“没事，今天我......”两人越走越远，宋禹非渐渐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但看着两人并肩的身影，宋禹非心中翻涌出一阵莫名的焦躁感。

曲归年对他的态度，和对陈启延的态度相差得太多。

温柔浅笑，带着一点点急切的关心，还有细心准备的温水......

宋禹非本以为最初他与曲归年交好的时候，曲归年对他已是很温柔。但现在他才发现，曲归年的好远不止那些。

但现在，他连那样的温柔也难再得到。

宋禹非突然升起一丝冲动，想要冲过去，让他看着自己，然后说些什么......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宋禹非到后来才知道，这种情绪，就是慌乱和惶恐。

不过当时的宋禹非并不明白。

很快，他就忍不住又将曲归年约了出来。

其实什么正事都没有，他只是想与曲归年静静地呆在一起，随便谈天说地而已。他有些怀念之前与曲归年交好时的感觉。

但曲归年仍旧认为他有所图谋，防备警惕，如履薄冰。

即使他竭尽所能令曲归年放松心神，曲归年也丝毫没有松懈，只以为他又在算计些什么。便与他小心周旋。

到饭局的最后，宋禹非也没有提什么基地的公务。

但曲归年并不相信宋禹非嘴里的话。他只认为宋禹非是有什么更深的图谋，没准他哪一句不小心就中了宋禹非的套。

曲归年就像一只蚌，在宋禹非的面前，用最坚硬冰冷的外壳包裹住了最柔软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