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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8 章 第一九八回(1 / 2)

作品:《酒肆小当家

皎然的第一反应就是抵住凌昱的喉咙,然后脚在他腿上一踩,手往他身上一推,从他身上借力钻回床上。

跟凌昱比脸皮,皎然是绝对比不过的,关外客栈简陋,风都不能全挡住,且周围住的可都是士兵呢,漏风也漏声,皎然恼羞道,“别以为我来找你了,咱们就一笔勾销,这可还有许多前尘旧账没算呢!”

可今日凌昱心情似乎很好,依旧是一脸微笑,皎然又找补道,“我不过是嫁衣绣好了,怕在你这儿用不上,才闲得慌来找你。若是你真不见了,也好赶紧回京找个好人家,免得耽误下去衣裳旧了,人也老了。”

凌昱可从未怀疑皎然嫁不嫁得出去这个问题,他点点头道,“所以如今后路堵死,你还是跟我死磕吧。”说完便开始脱鞋准备上榻。

“诶。”皎然踢了踢凌昱,“你怎么不去外面跟士兵们睡,我们这合适吗?”

“茂挺不是嘴碎之人。”士兵们五人一间,而他和薛能分为一间,倒不怕薛能会嚼舌根,凌昱道,“且焉有对自家娘子置之不理,转而去同一个臭男人同塌而眠的道理?”

皎然指着凌昱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抽出一张薄被褥,卷成一条搁在中间充当三八线,当然又是他二她八。

“再说了,此处人口繁杂,不睡在你旁边,我如何安心?”士兵只有盔甲战服,凌昱悠然自得地将皎然的外裳叠成小豆腐的块状,垫在脑袋下当枕头,“被褥你自己盖吧,这屋里热得很。”

自作多情,本来就没想给他好不?皎然气呼呼地将自己卷在被子里,滚到里面面壁而卧。屋外风声呼号,屋内的火声噼啪,如此反差,却叫皎然心里意外地平静,闷头便睡着了。

从西平往东,入关前道路崎岖坑洼,进了雁回关后,便有大道可走,所以皎然才有马车可坐,也不知凌昱从哪儿弄来的马车,铺着好几层软垫褥,就用来运皎然这位女眷。

“我这样特殊对待,是否不妥啊?在军中显得突兀了些,会不会叫你难做?”皎然吃着凌昱给她泡的清茶问道。昨夜还隔着三八线呢,今日便一副懒骨头的模样,把凌昱当人肉垫子,躺在他怀里悠哉悠哉了。

“你若骑马随大军行走,更突兀。”凌昱道。

想想也是,毕竟她是一个女眷,又不如飞月般英气,皎然抿了一口清茶,又道,“可我觉着我这般,和那些坐在囚车里的叛军也不无两样。”

凌昱在皎然脑门上打了一个响瓜儿,“你这人,真难伺候。”精兵队要赶路,皎然细皮嫩肉的,若跟着他们这群皮糙肉厚的爷们策马回京,大腿根是不用看了,到时候苦的不还是他?是以凌昱才替她安排了这马车。

皎然鼓着腮帮子揉了揉,状似在抱怨道:“进了关内果然暖和,不会忽暖忽冻,老天爷变脸跟翻书似的。不过雪山上虽冷得很,山下倒是暖和,前几日我去时,在山下遇见白玛大嫂,才打听到你们在山上呢。”

凌昱点头,这话皎然早说过了,不知她突然一提又是何意,“那一面有山挡风,所以气候最为独特。”

谁知皎然话锋一转,裹在白狐围脖里的脑袋像小狐狸一般朝凌昱伸了伸脖子,那眼珠子也跟狐狸眼似的狡猾:“白玛大嫂说,村边的小寺庙外,有一株桃花开得正好,那桃花可有来历了,都快长得跟京城的榕树一般。你在那边住了这么久,可知晓?”

凌昱手上一顿,干咳了两声道,“不知,什么桃花。”

“听闻那桃花灵得很。”皎然满脸憧憬,“说是只要绕着那株桃花跑三圈,再去寺庙里拜一拜,什么姻缘都能成。白玛大嫂说了,有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呢。”

说完又掀起眼帘,眼带促狭地看了凌昱一眼,满脸“我什么都知道”的得意神情:“你悄悄去了是不是?”

饶是凌昱向来脸皮厚,被皎然这般揭穿,那脸上的神色也是一阵阵的颇为好看。

“是又如何?这下你满意了吗?”凌昱直白地承认,那时拿不准皎然的心意,才会看见救命稻草便抓,如今想想,凌昱也是服了自己。

皎然笑弯了眼睛,一边扶着凌昱的手跪坐起来,一边回忆着伤感往事,两手搭在凌昱腿上道,“我们不好那会,我好像总能半梦半醒间在床头看见你。”皎然贼兮兮地朝凌昱挤眉弄眼,“你是不是偷偷去看我啦?”

“真梦糊涂了吧,我怎么不知道?”凌昱快速地回道,“我看倒像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倒打一耙。”皎然哼哼地撅起嘴,不过同凌昱在一起时,她脸皮多厚话多多啊,又不折不挠地问道,“那时你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凌昱没有再搭理皎然,拍了拍衣袖道,“我进来也许久了,这般作风确实不利于军心,你且自己待着吧,我先出去了。”

凌昱何曾有过这样溜之大吉的狼狈场面,皎然笑得捂着肚子在马车里滚来滚去,若非亲耳听白玛大嫂所言,她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皎然一行人是在二月中旬回到京城的,而靠近京城,皎然的车马便和精兵队分开而行,车夫换成了飞月。不过这分道也只是不跟着军队行走,凌昱和薛能坐在马背上行在前头,头一回就能看见皎然的马车。

因着离着军队不远,所以在进城时,皎然才能目睹一场闹剧。

“这是怎么了?”马车突然急停下来,皎然掀开车帘子朝飞月问道。

“回姑娘,薛将军在城门外被拦下了,瞧着是一个有身孕的女子。”飞月回道。

皎然顺着城门望去,薛能的马匹前跪着一位孕肚明显的妇人,这肚子,显见的都足月了,再细细一瞧,那女子不是何婉儿又是谁?

这下皎然心里可炸了锅了,薛能成亲不久,城门外人来人往人多口杂,何婉儿在这个当口闹腾,是拿捏薛能只想息事宁人?不想错过他功名荣升之时,想母凭子贵?借此入将军府?真是兵行险招。

可这不管于薛能、于将军府、还是于何婉儿,可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招棋走得也真是损人不利己。

可惜此处离得远,听不清楚何婉儿在说什么,只见她哭哭啼啼的,又磕头又抹泪,最后还抱着薛能的腿使劲摇。皎然本也以为薛能多半会息事宁人,风流公子嘛,多一个姬妾不算多。没想到最后却是出乎意料,薛能命人将何婉儿架走了,皎然心中不由一阵唏嘘。

好在此时已归京,皎然拥有很多耳报神,所以去了芃园报平安后,皎然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十二间楼。

自从皎然去找凌昱后,十二间楼便由芙蓉儿、彩絮儿和陶芝芝一起打理,以前凌昱劝她培养心腹替她跑腿做事,那时皎然对凌昱满心怨念,觉得他强势爱掺和,置了不少气,可如今若肯回头一看,便会发现一切是殊途同归。不同的只是心态的变化,化被动为主动。

陶芝芝和皎然在许多事情上都臭味相投,陶家虽也是商户,但因着上有兄长,陶芝芝的发挥空间并不多,所以皎然抛出橄榄枝时,陶芝芝当即就接住了。

在人前这事儿上,陶芝芝确实比皎然更游刃有余,皎然是需要应酬才会去交际,陶芝芝则是从小耳濡目染,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而何婉儿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陶芝芝这个百事通。

“婉儿都快临盆了。原先捂得严严实实,这月里才出来溜达,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陶芝芝道,“之前一道在四季园过来的小姊妹都知晓这事儿。”

离京这个月,皎然对外称病,并无多少人知道她和薛能出了京城,何婉儿也以为薛能常在十二间楼吃酒,才挺着个肚子日日来酒楼里晃悠。

“可当初她对叶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帮就算了,还夹枪带棒的,如今也没人愿意帮她了。”

有了新人哪里还有旧人,薛能已经许久未去见何婉儿了,何婉儿苦于无奈,想着如今薛能娶了正妻,不能再推脱后宅无正室,不能纳姨娘小妾,才敢去要名分。且计算着肚子大了,薛能没有叫她落掉的道理,正是怕重蹈覆辙,何婉儿才藏了八九个月,直到快临盆才敢去找薛能。

“薛将军正妻还未生子,她这么急作甚么?好歹也等正妻生了嫡子,不然如今进去,那孩儿也不能在她身边养啊。”皎然分析道。

陶芝芝摆摆手,“她要是肯想这么多,当初就不会去跟了薛将军。”而何婉儿未尝不是打着倚老卖老的心态,她在薛能成亲前就跟了他,这会儿进去还能膈应一下正室。

也是,如今皎然和陶芝芝谈论起何婉儿来,就跟说起陌生的局外人一般。当初皎然也不是没想过拉她一把,可有的人,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既如此,薛将军怎么也得认了那孩子吧,纵使不让婉儿入府,生了薛家血脉,她也算抱紧将军府这个铁饭碗了。”

陶芝芝摇摇头,说出了一句让皎然久久无法拢嘴的话,“真天真!那块肉是不是薛将军的还不一定呢。”

“什么?”皎然惊愕住了。

“听闻婉儿去找过小倌。”陶芝芝道,伺候何婉儿那位丫头,起初对何婉儿亦是忠心耿耿,可怎奈何婉儿不懂做人不止要敬畏尊者,也要善待弱者的道理,对那丫鬟是又打又骂的,这般苛责,愣是只狗也想反咬一口了。

不过那丫鬟倒不至于反咬,只开始思索后路,何婉儿这般造孽,若哪日被撵走了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挨冻挨饿。而那丫鬟也就只有替何婉儿买酒买吃食时同外界有交集,那些交集里,能接触到的最稳妥的靠山便是十二间楼,既和何婉儿有交情,酒店里的小博士干得如何,那丫鬟也是看在眼里艳羡不已,所以才会像陶芝芝投诚。

“那到底是不是薛家的?”皎然震惊之余还不忘问道。

但这陶芝芝就不清楚了。

好在在陶芝芝这儿问不清楚,皎然还能从薛能那头打探,所以这夜里凌昱刚在月来相照轩坐下,皎然想也不用想就问道,“薛将军和婉儿的事情如何了?薛家可愿意接婉儿入府?”

皎然摩拳擦掌中,她等凌昱来都等了许久了,“可是薛将军还未有嫡子,若婉儿先诞下长子,薛家老太太估计要被他气昏了吧?”

“你想这么多作甚么。”凌昱道。

皎然摇了摇凌昱的臂膀,她就是八卦行了吧。

“又不是茂挺的骨肉,让他当什么冤大头。”凌昱又道。

“真的么?”这下皎然真是瞠目结舌了,万万没想到陶芝芝的猜测中了。

凌昱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可皎然心里的火烧得正旺,是不会让他就此闭嘴的,“你说婉儿怎么这么糊涂啊。”就算原本薛能有将她接进府里的打算,偷了人那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可一点不糊涂,是又精又蠢。”凌昱道,说着又捧起皎然的脸,“你若是知晓那孩儿是谁的,估计下巴得掉下来。”

卖什么关子,皎然“嘁”了一声,“还能是谁啊?”

“是张大员外。”

皎然倒吸一口冷气,下巴真的快掉下来了。当初何婉儿觉得张大员外觊觎叶清的肚子是各取所需,轻飘飘地说风凉话,如今肚皮里却装的张家人,这如何能不叫皎然震惊。难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不是去找……小倌了么?怎么会是张大员外的?”皎然问道。

“知道的还不少啊。”凌昱道。

自打薛能娶妻后,就再没去过何婉儿那里,而何婉儿这一步确实是奋力一搏,因着知晓薛能成亲后至少一年半载不会去寻她,她又耗不起这光阴,便算着日子,想借腹上位。时人重子嗣,若怀了薛家的骨肉,往后日子自然不会差。

何婉儿这边算计着要趁薛能最后一次从她那里出来的日子让肚子变大,张大员外那边也一直在寻找良田。

那时何婉儿确实去楼里找了小倌,正巧就在进门时碰见张大员外。

张大员外一眼就认出她是四季园的博士,知她根基不深,却土壤肥沃,面容姣好,便给银子遣退了那正要入门的小倌亲身上阵。吹了烛火本是为着不让何婉儿认出他,没想到何婉儿做贼心虚,也不想被人认出。这一来二去,没想到就真种下种子了。

“那薛将军如何确认那里头的,就不是他的?”皎然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凌昱瞥了皎然一眼,“正妻为先,茂挺可不傻,那时都要成亲了,不会给自己在外头留下把柄。”

皎然点点头,看来是和凌昱一样,自己用药了。

薛能确实不蠢,何婉儿三番两次偷偷倒掉避子汤,这想母凭子贵的心思谁也瞒不住,所以虽然何婉儿去勾栏时没带丫鬟,却也逃不过薛能的眼线。

“闹成这样,那腹中胎儿怎么办?”皎然又问,投入薛家无门,难道何婉儿会跟了张大员外?

自然是不能的,何婉儿时至今日,大概也才知何谓自作自受,当初在四季园同姊妹谈论肚皮生意时,她觉得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实则却不知许多女子都全然无法选择,就像她本想借小倌的精丨水,可被张大员外算计上,压根毫无反手之力。

而女子十月怀胎,如何能对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没感情,城外一闹直接让何婉儿动了胎气。

这夜里,何婉儿在稳婆的手里诞下一子,谁知孩儿刚呱呱落地,房门就被“通”地一声踹开,张大员外有备而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襁褓中的婴儿抢走,张大员外早和稳婆串通好了,若诞下男婴,便推开一扇窗,得知何婉儿产下的是个带把的,张大员外喜出望外,临走时还喜滋滋地在何婉儿的床头丢下了一张银票,而后便扬长而去。

反观何婉儿,刚从鬼门关走一趟,说话都没力气,哪还能去抢那个娃娃。

这时她才知道,当初陶芝芝那句“把人当猪”是何意了,猪崽诞下,猪母都懂得躺下喂乳,更何况何婉儿怀胎十月,焉能对这块肉没感情。

而在张大员外眼里,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这些年为了子嗣,家里那位给他找了不少结实能干的农妇,可张大员外压根儿瞧不起那些浑身土味、说话都想让人捂耳朵的妇人。既然都是要肚皮,都是做生意,自然想寻一位美娇娘,这般生下来的娃娃不管像爹像娘,都不会磕碜,不至于学了那些下等人的寒碜风气。

马车上已经有提前雇来的乳娘在等着,张大员外将娃娃抱上车,便丢给了那早被娃娃的哭声引出母乳的奶娘。张大员外打着算盘,将这带把子的抱回去放在他那婆娘身边养大,往后好日子便更多咯。

而何婉儿听得门外“嘚嘚嘚”越来越远的马蹄声,想撑着身子坐起又起不来,那稳婆也是被张大员外买通的,早拿着银子溜之大吉了,何婉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角有一滴泪水滑下。

同样是烛光萦绕,这边屋内萧瑟,月来相照轩那边却是满屋生春,别过何婉儿的话题,凌昱便直入主题道,“日子已经定下,就在四月十六,是短了些,不过当时来得急的。”这才是他今夜到十二间楼来的目的。

皎然刚抿了一口茶,被凌昱这话吓得茶水倒吸入肺,鼻涕眼泪都咳出来了。眼下都快三月了,要不要这么赶啊?

凌昱将皎然扶起来,在她背上轻拍,“哪里快了,离赐婚的日子,都过去半年了。”

夸张!哪里有半年,皎然呛得脸和脖子都红了一片。他们这才刚回京,居然这么快就选好日子了。若非验过货,她还要以为凌昱不行了呢。

“且再往下天候热起来,到时嫁衣怕太厚,办许多事儿也不方便。春日里办喜事刚刚好,谁都舒服。”凌昱道。

“可来得及吗?”成亲虽只有两个字,琐琐碎碎的事情,写起来一沓纸都不够用呢,更别提一层层吩咐下去了。

“怎么来不及。”凌昱道,“你只需等着坐进花轿,其他的事情又不用我们去料理。”

皎然还是觉得快了些,总算不再呛喉咙了,便只欲言又止地望着凌昱,那眸底刚呛出一层迷雾,在烛光里光彩熠熠,连那唇瓣也是水晶晶的,瞧着甚是可怜。

“不过却也不是没有坏处。”凌昱道。

皎然顺着他的思路问道,“是什么?”

凌昱道,“过两日去你家下聘,到成亲前,我便不能来见你了。”按照本朝习俗,要成亲的男女须避而不见,虽说凌昱和皎然早把规矩破得七七八八,但人就是奇特,越到最后,却越是想临门一脚,遵循这最后所谓长长久久的规矩。

不见便不见,皎然“哦”了一声,不过是一个多月,天知道打仗那几个月她是怎么过来的。

可凌昱却不这么认为,打仗那是不得已,而如今两人都在京城,却看不见摸不着,这比叫他去打仗还难受。凌昱瞧着皎然那还挂着茶滴的唇瓣,水光润泽下,粉唇分外晶莹,让人只想一亲芳泽,俯身一口含住,追逐香舌吞咬了起来,带着几丝不满的泄愤味道。

两人可是许久没亲热了,但因着成亲在即,原本十分放得开的两人却突然拘束客气了起来,所以这夜两人只在唇齿间追逐,没完没了,偶尔凌昱怜惜皎然快喘不过气来,粉拳再他背上直拍,便大发慈悲地抱着她滚在毛毯上歇息,两人双双喘着气,过了片刻又急急寻了上去。

最后自然是皎然回芃园晚了些,急得夜凌音在门口直踱步,朝着街上探头探脑,见是凌昱送她回来,起初还是客客气气微笑,待拉着皎然进屋,又是一顿唠叨,规矩越到最后越难守。小别胜新婚她懂,可那也要先成婚啊。

皎然无奈地掏掏耳朵,“娘亲,我明白着的,这不是刚回京嘛。”皎然抱着夜凌音的手臂撒娇,“过几日下了聘,想见也见不着,阿然心里有数的。”

没有凌昱的日子里,皎然倒不觉寂寞,她原是准备留芙蓉儿在十二间楼帮陶芝芝办事的,但芙蓉儿和彩絮儿都想跟着伺候她,生怕她刚进国公府适应不来,权衡之下,便决定将二人都一道带进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