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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拜访陈老师(2 / 3)

作品:《全球影帝

“嗯,那我就先走了,在医院花销不小吧?越快提上来,奖金越多,就当为你自己,做完这笔,够你还半年的医疗贷款了。”

帕丁格拍了拍帕克的肩膀,转身离开,当帕克扭头时,面对的则是一脸懊恼的下属,他们有预感,今晚的聚餐计划要取消了。

掂量掂量手里的文件,翻开看了看,又交到查尔斯的手上,他忽然拍了拍手。

“如果能在中午前将资料录入完,并且各自分配好任务,下午都别偷懒,今晚的聚餐就不会取消,不过接下来的两周,够你们忙的了。”

“没问题!帕克先生!”

欢呼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重新拥有了动力,迫不及待的拿走查尔斯分发给自己的那部分资料,对着电脑就开始忙活,只不过声音有些大了。

“咳……”

再次安静了下来。

……

一直忙到中午,午休时间到来,帕克只是轻轻伸了下腰,便能听见脊柱在咔咔的爆响,他工作的有些入迷,直到下属们已经开始吃饭了,他才刚从状态中脱离。

公司里是禁止吃带味道的食物的,所以这些人的午餐通常是自己的母亲,或是妻子,又或是自己赶早起来包的三明治以及面包牛奶。

如果不想吃这些东西,你还有别的选择,下楼路边小吃摊上买一份热狗、咖喱、煎饺,或者是去公司对面的沃尔玛买上一份打折食物,都比三明治好下口的多。

作为沃尔玛的会员,他的午餐从来不在公司里解决,毕竟刚入职时那几年,吃三明治吃的他差点患上厌食症。

虽然打折食品比三明治贵上一些,并且积少成多,花销确实要比在办公室啃面包多一点,但作为小领导,多花点钱来拯救他的味蕾也并非不值得。

约好了同事,四人前往商场,火鸡的价格很便宜,并且足够四个人吃,再aa一张披萨,就足果腹,余下的时间,习惯性的乘坐电梯来到最高层,喝着牛奶,望着商场内奔涌的人流,各自出神。

他看见了一对黑人夫妻,女人抱着孩子,男人推着车,里面放着不少婴儿用品,站在奶粉货柜前争吵。

“他是你的孩子,你就算再吝啬,奶粉总需要买些好的吧?”

“拜托,他要是智商能到一百八,把我骨灰冲开给他喝我都愿意,可问题是他很普通,没有哪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罐奶粉要喝掉他爸爸一个月薪水的,这些奶粉都有合格证,喝了也不会出问题,就买这些吧,反正长寿基因强大得很。”

“那也应该买品牌差不多的吧?你拿最底下两罐日期不好的打折促销品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是谁?马丁路德金吗?我有一个梦想,黑人的孩子能跟白人的孩子在同一间温暖的婴儿房里喝着同样大牌的奶粉?小黑孩就该喝小黑孩奶粉,我只是个时薪七块的路政工人,你只是个洗车工,我希望他长大了能给自己的孩子喝好奶粉,但现在他爸爸做不到。”

男人很有梗,言语十分有趣,在自嘲的同时也说服了妻子将折扣奶粉放进推车中,在不远处偷听的帕克等人也是噗嗤一笑,或许是听到了些笑声,女人掐了丈夫一把,快速拉着丈夫离开。

职场上是严令禁止涉及种族歧视的,一旦有职员抗议,被抗议者基本逃脱不了离职的命运,就连这些平日里一块吃吃喝喝的同事们都没有问过帕克到底来自哪个国家,只清楚他是亚裔,但这种个体的自我嘲讽被听见后笑笑却是正常,只要你别参与进这个话题。

所以几人也不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这件事犯错,只是顺着刚才男人买奶粉的话题继续向下讨论着,成家有子的在感慨养子不易,没成家的同样心有戚戚,认真倾听着将来有可能会用到的人生经验。

“帕克,当时你有孩子的时候也有卖婴儿用品的困难吗?我记得你二十几岁就有孩子了吧?你应该是抚养孩子最不容易的那个。”

酸奶喝完了,被帕克托在手心颠了颠,确定了不压手后,随手扔进座椅旁的垃圾桶里,望着天花板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那时候补助还没现在多,产子奖金也没有,虽然婴儿保险是免费的,但孩子的营养品和生活用品确实需要我们自己拿一部分,那时候我和我太太只拿底薪,确实月月都把钱花个精光,根本攒不下钱。”

……

“再见,麦克神父。”

“帕克,孩子出生后一定要先通知我,我会立刻过去他洗礼,愿天上的父保佑他的平安,愿丽莎不必经受太多痛苦。”

年迈的神父伸手轻轻抚摸过丽莎的头顶,闭目祈祷母子平安,随后拍了拍肩膀,目送帕克搀扶着丽莎前往医院进行产检。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帕克平静的倾听医生所下的定论,以如今的医疗水平,孩子想出点什么问题都困难。

距离预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丽莎在家呆的无聊,就趁着产检之余,与帕克一起前往商场,为即将降临在这个世上的家庭新成员准备一份礼物。

一路上,所有人对二人都避之不及,甚至过马路时汽车都隔了很远,给他们留有甚至能够打篮球的空间,因为一旦触碰或者刺激孕妇而导致孩子出现问题,那么这个人的一生基本就可以打出gg了。

伤害孩子是重罪,即便孩子没出生也包括在内,一旦被指控谋杀儿童,往后至少二百年内,你都需要在监狱里实现自我价值了。

没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所以两人像是带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魁梧保镖,周全的保护着他们,甚至连狗都不敢冲他们叫。

第一批育儿基金已经发下来了,不然两人也不敢来商场里看婴儿用品,这里很多东西都贵的离谱,属于二人打死也不敢伸手的类型,即便现在有了补助,两人也得再三斟酌价格,才敢放进推车里。

逛到奶粉货柜,两人商量了半天,才咬牙拿了两罐中端奶粉,然后撒丫子开溜,根本不敢看摆放在最显眼位置上的顶级货。

扫荡成功,驱车返回家中,帕克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好犒劳已经疲惫不堪的丽莎,并给她洗了洗肿胀的双脚。

如今两人的工作依旧没有起色,这也属于正常现象,毕竟同龄人跟他们的生活状况都差不多,工作压力巨大,而工资却少的有些可怜。

作为孕妇以及丈夫,两人如今享受着带薪休假的超高待遇,但抚养孩子的压力让两人始终不敢掉以轻心,帕克仍需要工作,多挣一块钱奖金也是挣。

夜深了,两人依偎在沙发上,丽莎枕着他的肩膀,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让他连碰触键盘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把她惊醒。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叹了一声,屏幕有些亮的刺眼,她半眯着眼睛,右手穿过他的腋下,放在帕克的腰间,轻轻转动两下脑袋,发丝之间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响,这才舒适的用力吸了口气。

“帕克,他踢我了。”

“很疼吗?”

“不疼,只是有感觉,帕克……”

“嗯?”

“你不喜欢他……对吗?”

操控键盘的双手停顿了许久,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能停留在屏幕上了,最终选择放弃,将电脑放在一旁,扭头侧脸停在了丽莎的面前。

“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不知道,当他真的出生那一天,该怎样面对他……”

“毕竟他只是个陌生人对吗?就连我也有这种感觉,明明怀孕了,却很难有喜悦的感觉……即便他是我的血肉孕育出来的,但……他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个陌生人,我爱他吗?我觉得我应该是爱他的,但这是出于一种责任感,而不是源于那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种血脉相连的亲近感?”

“没错,我之前总是听说,怀孕时就会和宝宝有那种血脉相连的亲近感,但是我没有,我问过我妈妈,她也没有,我只是看着他一天天在我肚子里长大,我遭了很多罪,却又十分有成就感,像是完成了一项壮举,所以我很珍惜他,并且责任在告诉我,他是我的孩子,所以我该保护他,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的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扔掉,因为她们的家庭教育中并没有教会她们什么是责任,我庆幸我懂得这份责任,但我却更害怕了。”

帕克已经失去了对工作的热情,关了电脑,合十放进电脑包内,弯腰给丽莎穿上拖鞋,安静的思考丽莎说得每一句话,相同其意义,并感同身受,开口询问:“害怕什么。”

“我害怕,当他有一天厌恶了这个世界,质问我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时,我该怎么回答?因为这份责任,我做不到对他的想法漠不关心,因为他不是我放纵的产物。”

气氛沉默了,只剩下时钟在滴答滴答的跳动,两人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却对这个问题哑口无言,最终只能摇摇头,将这个问题甩出脑袋,他扶着丽莎起身,回到卧室,两人躺下,听闻对方的呼吸,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慢慢的,睡意涌了上来,在即将进入梦乡的那一刻,他恍惚中听见了,丽莎的答案。

“即便他恨我,我也要和他说,我希望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会熟悉他,全身心的爱他,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他温暖,让他看看这世上,还存在的美好,我希望他来到世上,并不是为我的一己私欲,而是因为世界的善恶、美与丑,终究还是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需要自己判断这人间是否值得。”

“毕竟……即使深陷泥潭,亦伴随泥土芳香。”

……

“丽莎不是思想家,但她确实很有思想,在要孩子之前,她已经考虑好了所需要面对的问题,和应对问题该如何解决的办法,这点是我需要学习的,因为我总是在遇见问题后,才会考虑解决问题,或者绕过这个问题。”

“我当时想要孩子吗?其实我心里也不清楚,也许我本身是不想要的,因为就像那时候说的那样,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还未出生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是因为父母在往生前曾跟我说过,以后要有孩子,所以我就那么做了。”

“曾有人说我这是低欲·望社会生存的人类典型表现,但这点我是不承认的,我始终认为压根就不存在什么低欲·望社会,毕竟论谁都不能否认,造孩子的过程真的很快乐。”

“人的一生总会伴随着许多欲·望,金钱,权力,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对这些东西的欲·望低过。“

“就算是那种欲·望,也不曾变淡,人们酒足饭饱后该打枪打枪,该找伴侣就找伴侣,甚至一夜情也屡见不鲜,这是低欲·望社会的特征吗?”

“可为什么到结婚时,或者要孩子时,很多人都会犹豫拒绝呢?想来想去得出了结果,不过是不想因为什么狗屁责任感而让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平白跑进别人的口袋罢了。”

“所以,与其说是低欲·望社会,不如说是低责任感社会来的更为妥当。”

……

“来吧,今天可以多喝一点,从明天开始,未来的半个月内,大家都要努力,争取提前把工作做完,到时候我会找帕丁格先生批给你们几天假,到时候怎么玩都随你们,干杯!”

此刻,红酒已经不再以悠闲晚餐酒的身份供大家饮用,大家也没有那个闲心去等待酒水散发出芳香,只是贪图酒精可以在此刻麻醉大脑。

所以,红酒倒满,被众人一饮而尽,帕克长舒一口气,打了个酒嗝,并不在乎文雅与否,身边的下属正砸吧着嘴,体会着酒精的味道。

“头儿,放心吧,这个单子的任务量并不算太大,虽然复杂了点,但加个十几天班肯定搞得定,谁不知道我们组是最有效率的。”

聚餐时领导讲完话的第一杯酒,是最适合拍马屁的时间,但也不能一众下属争着抢着来表忠心,这个头必须得由领导最喜欢的下属来起,否则若是被领导不待见的下属抢了先,不光领导会不喜,领导喜欢的下属也会给你穿小鞋。

所以这个发言是最适合查尔斯来讲的,并且没有继续沿用工作时使用的尊称,而是用了一个关系更近一些的称谓。

“是的,放心吧头儿。”

“我们肯定会努力完成工作,绝不会让你在帕丁格先生面前丢脸。”

在查尔斯讲完话后,众人才能开口附和,与帕克关系好的下军令状,关系差的则拍起了马屁,希望在饭局上改善自己与上司的关系。

“那是最好,干完这单,我保你们奖金能换块新手表,再来一杯。”

客套话讲完,上一单完成后的庆祝活动正式开启,这也是下属们喜欢帕克的原因,官腔不多,只讲几句便会停下,接着再讲喜闻乐见的奖金数额,最后酗酒就完事儿了,多的一句都不会说。

不会像其他上司那样扯个没完,甚至整顿饭下来都在那打官腔,批评完这个再批评那个,惹的下属喝点酒都开心不起来。

在酒精的麻醉下,大家开始放浪形骸,笑容多了起来,脏话也逐渐增多,但不是针对谁,只是口头用语,没有具体的意思,这点,帕克也丝毫不阻止,大家被压抑狠了,以酒精当做突破口,用脏话宣泄压力是很正常的现象,别看他此刻端着态度,其实跟其他同事或朋友吃饭时也跟这帮下属们一样粗鲁。

红酒渐渐不能满足一帮酒鬼的胃口,换上了酒精浓度更高的威士忌,企图更快放飞自我,小组里并非没有女士,只不过她们的酒量比大多数男性员工更好,起初更为矜持些,而后期耍起酒疯反而比男的可怕的多。

酒过三巡,女士们的状态上涨,端起酒杯与刚才得意忘形的男同事切磋,甚至围攻起落单的可怜虫不放,直接把人放倒,如同母老虎一般的凶狠形象让帕克都难以绷住严肃的脸,参加进了“欺负弱小”的行列中。

劝酒的行为并不好,很多人觉得这是一种粗野的饮酒文化,五十年前大家大多各喝各的,酒量差的求饶两声便会放过,但如今,这种饮酒方式反而成了常态,酒精中毒也有健康手环提醒,根本不会出现危险。

或许,自娱自乐的饮酒方式未必比劝酒更加高级,反而劝酒是比起自娱自乐更为畸形的高级形态,越是强度巨大的工作环境或生活环境,越会出现这种情况。

帕克的酒量还算不错,但也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这帮女疯子还有其他能喝的男下属相比,他的酒量也算浅的,闹到了半夜,能喝的还在继续莽,酒量差的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将那些睡着了的下属叫醒,让他们该去哪儿去哪儿,帕克挥了挥手,找服务生买单,这顿聚餐并不贵,毕竟烟酒这些东西是最廉价的商品。

与下属告别,他走出餐馆,这条美食街的各个角落都有呕吐物的存在,在行走时一定要注意别踩上,旁边的绿化带旁,每晚都会躺着不少男男女女,形象不整的呼呼大睡,提供给蚊虫们一顿美餐。

躲过一帮打群架的醉汉,虽然他们的拳头已经绵软无力,就算帕克即使参与进去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今晚他要在公司睡觉,毕竟打车的成本太高,代驾就更别提了,最主要的是因为,每到夜里,他家附近就会变成流浪汉帮派和失业者的领地,一个醉汉进去,第二天很可能会发现自己在草丛里光溜溜的睡醒。

去便利店买了包香烟,本想坐在长椅上安静的抽上一颗,街边的g女却像苍蝇一般死盯着帕克不放,没办法,他只好逃离了这里,回到公司,绕过已经熟睡的其他下属,躺在自己的座椅上,安静的睡下。

……

“爸爸呢?”

“今晚他们员工聚餐,就不回来了,早点睡吧杰森,明天还要上学,别忘了睡前要做好祷告。”

丽莎在整理报表,不断操作电脑完成明天所需要的资料,不过就算是很忙,回答杰森时,她也会回头认真的叮嘱杰森,而不是敷衍的态度,这是作为母亲的责任。

虽然杰森不以为意,因为他并不信奉天主教。

“好好好,我知道了,晚安妈妈。”

他回到房间,没有进行祷告,而是钻进被窝,拿起手机,与小伙伴们热烈的讨论着过两天的游行活动,一个反对大·麻合法化的游行活动。

他们要玩把大的……

……

“呜哇哇哇……”

帕克侧耳倾听着房间内婴儿的哭声,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地,岳父岳母激动的感谢上帝,麦克神父正准备着洗礼要用的圣水。

“是个男孩,很健康。”

孩子是在家里生的,由社区医生提供助产帮助,很快,医生从房间内出来,向大家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不过要小心点,一定要安静的,悄悄地,恭喜你帕克先生,我们先告辞了。”

脱下防护用品,放进自带的垃圾袋中,医生们离开了,帕克和岳父岳母点着脚尖,悄悄地推开门,房间内,温度适中,阳光正好,丽莎面色有些苍白,怀中搂着小脸皱皱巴巴,还带着血迹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