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1 / 3)
作品:《长安第一绿茶》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
汝阳公主虽出生在一个不受宠的嫔妃的肚子里,奈何自己的亲哥哥最后坐上皇位。
她十岁之前过的不甚如意,处处被人歧视打压,见了谁不敢说话,但后来一朝翻身成了长安城炙手可热的贵人,一时间风头无二,原本对她颐指气使,态度傲慢的人如今见了她都要卑躬屈膝,唯唯诺诺。
这一反差让她,原本不安怯懦的一颗心瞬间膨胀起来,直到最后她失手打死驸马,圣人在她的眼泪攻势下,替她遮掩了过去,她的权欲之心瞬间达到了顶峰。
若是和哥哥一样掌控别人的性命就好了。
若是能和幽惠大长公主一样强势就好了。
这个细微的想法终于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发芽,直到最后她亲手参与了一件政务。
汝阳公主威名震慑长安。
谁也想不到,圣人会亲自下旨拨了汝阳公主封号,下了刑部大牢。
温归远踏入阴暗潮湿的大牢深处的那间屋子时,只看到汝阳公主披头散发地坐在木板床上,少了铅华的容颜不再娇艳,露出一点颓废之气。
汝阳公主对着门口站着的人视而不见。
“小姑母。”看着满眼的黑暗阴沉,隔着乌黑油腻的木栏铁链,温归远一如既往地温和端方,翩翩有礼。
汝阳公主僵直的脖颈微微抬起,死气沉沉的目光落在温归远身上,半隐在黑暗中的面容露出一点狰狞之像。
“殿下也来看本宫的笑话。”她嘴角露出一点冷笑,下巴微抬,眸光高高在上地注视着他,好似依旧是长安城中无所不能的汝阳公主。
温归远摇了摇头,体贴稳妥地说道:“小姑母多虑了,是父皇担忧你在牢中受了委屈,让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的。”
那抹冷笑凝固在脸上,细纹密布的眼尾微微睁大,露出一点惊疑不安之色。
“胡说。”她怒叱着。
一时间不知道是反驳圣人心疼她,还是拒绝太子殿下带她去其他地方。
她杀了无数人,如今落魄了自然害怕别人的报复,对任何事情都是疑神疑鬼。
温归远的笑好似挂在脸上,温和而真诚,却在地牢伸出跳动的烛火中莫名带出一点阴森鬼魅。
汝阳公主失神地看着他,瞳孔突然睁大,露出一点惊恐之色。
“你,你要做什么。”
温归远脸上笑容不变,跳动的烛火落不到漆黑的眸光中,清雅俊秀的轮廓被笼上一层模糊的光晕,越发显得黑色的瞳孔幽深晦涩。
“小姑母常说与我母亲有救命之恩。”温归远半敛着眉,漆黑浓密的长睫遮住眸底幽冷的光,温柔说道。
汝阳公主后脖颈汗毛直立,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又惶恐地质问着:“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来谢谢小姑母的。”温归远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钥匙,油腻的黄铜钥匙在修长白皙的指尖转动,一点奇异的光泽在表面闪烁,让这把原本救命的稻草突然变成淬毒的利箭。
“你,你要做什么!”她失控大喊着,看着冰冷漆黑的甬道,不可抑制地唇齿发抖,“来人啊,来人啊,温归远要杀人了,来人啊。”
她嘶声力竭地大喊着,沙哑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消失,徒留下尖锐的回响。
那条长长的黑暗甬道好似看不到尽头,自然也没人自黑暗中而来救命。
汝阳公主吓得脸色惨白,躲在角落里蜷起膝盖,蓬头垢面,狰狞而不安:“你母亲的死不关我的事。”
“自然不关你的事。”温归远手中的钥匙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室内显得给外刺耳。
“你至少没把其他事情捅出去,不是吗。”温归远笑,低垂的眉眼微微掀起,冷静而淡定地说着,“虽然亲手杀了我的母亲。”
“我不杀她,她也没有活路。”汝阳公主崩溃地大喊着,目露阴毒,“迟早都是死,死在我手里还能得到一个体面。”
“活路。”温归远挺拔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似有不解又似嘲笑,手指搭在另一侧的衣袖袖扣上,冷笑着摇摇头,“不要你们生生断了她的活路吗?”
“我们?”汝阳公主心中惊惧已经到了顶端,再也顾不得害怕,失神尖叫道,“明明是她私通情郎,我让自我了断,有何不对。”
“她已经不是慕容家的掌上明珠,不过是后宫中苟延残喘的人,还要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慕容家大娘子这般高贵冷艳之人,入宫之前竟然有了喜欢的人,传出去可是要惊骇众人的,而且谁知道入宫之后有没有做出苟且之事。”她控制不住地冷笑着,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嫉妒之情。
鄯州慕容多么骄傲辉煌的姓氏。
慕容珊,陇右道镇军大将军嫡长女,第一次见她时,她不过七/八岁,随着父辈入长安述职,穿着大红色梅花百褶裙,罩着雪白狐裘,站在梅花树下,面如桃红,满园的梅花都抵不过眉宇间的光彩,是再也矜贵不过的任务。
而当时自己不过是躲在角落里胆怯的不受宠公主,羡慕又嫉妒地看着她。
“你参加宴会受辱还是我母亲帮你解的围。”他冷淡说道,丝毫没有被她激怒,只是冷静地重复着,“她虽不善言辞,性格却极为柔软,她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汝阳公主一愣,傻傻地看着他。
当年大雪梅花宴,只有那个穿着大红色衣裙的人站起来为她解围,驳了当时那些名门闺秀的面子,偏偏谁也不敢反驳她。
因为她是慕容珊,父兄手握陇右道三十万兵权。
“她就是偷人。”汝阳公主一口咬定,恶毒地打量着面前之人,“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皇兄的血脉。”
温归远冷淡地注视着她,不惊不怒,似笑似嘲:“你不懂。”
“她受了慕容家的供奉,一生便都献给了家族,不会做出令家族蒙羞的事情。”温归远叹气,嘴角露出一点轻笑,“若是当年她真的愿意跟着裴三叔离开,我是极为欢喜的。”
汝阳公主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大喊着:“你……你……”
“慕容家成了圣人收割兵权的踏脚石,她自由了。”温归远揉着手指骨节,笑说着,“我希望她能做只雄鹰,却不曾想她自己没踏出去。”
慷慨赴死,全了慕容家最后一点颜面。
“可颜面又有什么用呢?”他笑着摇了摇头。
“你,你疯了,你……”汝阳公主看着他的模样,不安又癫狂地大喊着,“你在胡说什么,她要是跑了,你以为你活得下去……”
温归远看着她,温和一笑:“是啊,她也是这么想的。”
袖中的匕首被他握在手中,雪白澄亮,却也令人害怕。
“你母妃是自杀与我何干。”汝阳公主捧脸尖叫,“我给她机会了,只要她跪下来求我,我就放过她的。”
“所以我给你个机会。”温归远手中的匕首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关注,“你送我母亲的毒,今日我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