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一开始听得还很认真。

麦卡伦虽然是四个博士生里相对花花公子和不努力的，但毕竟是英国大使的儿子嘛，基本功还是很好的。案例分析规矩，水平绝不在顾骜之下。很多细微末节的解读也非常精确，顾骜自忖在这个小点，还不如对方做得好。

但最后的对策推演部分，有些假大空了。

他说的那些，如果能实现，确实可以极大提高美国秘密外交的效率，或者消弭一部分后顾之忧，但问题是英国的两院制和美国差别很大。

英国是有贵族的，议院是贵族院。在越来越平民政治的时代，议院的“橡皮图章”程度也日渐提升，礼仪性地参政例渐渐提升。这导致在英国可以拿来拿捏议院的很多努力，美国是不适用的。

美国的参众关系，绝对不能用英国下来套。

但估计麦卡伦也知道自己不行，所以这么敷衍了一下。

一言以蔽之，这一个星期下来，他细节装修做得很好，前沿紧跟也非常好，最后再唱一句高调。

他报告完之后，进入提问环节，大约三分之二的同学都问了，主要是针对细节。莎拉问了个留面子的喂招，帕特里克干脆没问。

基辛格一边打分，一边扫视众人，看到顾骜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顾骜觉得这种答辩也不至于伤人面子，尖锐地提出了他自己对“下关系无法套用于参众关系的疑问。

麦卡伦有些尴尬，解释了一番后，表示这只是一个草议，因为时间不足，无法进行可行性试点。

“可以了，下一个。”基辛格表态，算是敲打完毕。

然后给了个分数，并让帕特里克.罗素台。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看来这种一两周内的小presentation是这样的。

没有实质性进展才是常态，能把前沿现状炒熟于胸、跟紧教授的节奏算不错了。

不然要是每个月都有新的奸计对抗，那国务卿和参议员们还不得在终生学习累死啊，能不能愉快地享受人生了。

第二个台的帕特里克，平时做理论研究麦卡伦厉害些，也勤奋些。

但是这次的课题，因为是涉及与议会的对抗，他家里毫无从政经验，这方面底蕴太差，最后报告效果有些不堪，也不必赘述细节了。

排第三的莎拉.桑德伯格情况恰好相反，她家是某些犹大财团/基金会的，经常干暗lobby的龌龊事儿。所以轮到她的时候，颇说出了几点在秘密外交的蒙混答辩过程、含糊其辞的话术建议。

基辛格听得频频点头，觉得今天的至今为止的三个汇报，应该以莎拉的水平为最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