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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入佳境

他继续说:“我怎么不记得有邀请c市的房地产商?”想到过来之前看到白经池跟爱默生教授站在一块儿,他明白了一些,又问,“他跟爱默生教授很熟吗?”

余尔跟没听见似的,不乐意搭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关衡,明明看起来高高帅帅的,养眼又多金,也许仅仅是因为他跟封淼淼扯上关系了吧。

关衡有点恼火:“诶你耳朵聋的吗?听不见我说话?”见她眼神都没过来一个,长腿一伸踢了踢脚,“喂!”

余尔终于如他所愿瞟了他一眼,但紧接着就翻了个白眼。呃……她不是故意的,一时情难自控,没忍住……

也许是因为刚刚看到他在爷爷面前嬉皮笑脸耍宝的样子,潜意识里觉得他人不坏,所以一点都不怕他?

她在那儿慢悠悠琢磨着,关衡可就没那么好心情了,被她气得够呛,又不能真的动手打,呲牙裂嘴地把酒干了,酒杯往她跟前的桌子上用力一搁,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余尔:“……”

好吧,看来他是真的很幼稚。

真是人不可貌相,呵呵。

关衡走开,余尔刚打算站起来再去加点小点心,身边又有人走了过来。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又立刻垂下了眼皮。

红色贴身短裙的南嘉挽着宋清微说说笑笑地走过来,两个漂亮高挑的女人站在一起,一红一白,一个赛一个的风情万种,画面美艳非常。

“嗨,余尔。”南嘉轻松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和宋清微一道在在关衡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

宋清微看看两人:“你们认识啊?”

“当然认识。”南嘉笑着。

宋清微哦了一声,“差点忘了,你跟hyman是老同学,是该认识。”她接过南嘉递过来的香槟,笑着说,“不过我是昨天才认识余尔,hyman可宝贝她了,他以前那么好脾气,昨天为了她差点跟我呛起来,啧啧。”

说话的时候还用打趣的眼神看着余尔,很熟络似的冲她笑。

余尔回以微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让你见笑了,清微姐。”

“当然宝贝了,要不然经池怎么会为了她放弃出国呢。”南嘉说,“他就是把责任看得太重了。”

宋清微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有点惊讶的样子:“真的啊?为了结婚就放弃留学太可惜了。”她看向余尔,“其实留学跟结婚不冲突的啊,反正也花不了几年。”

余尔垂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清微很快就看出来她神色不对,忙换了个话题,“不过这也都是hyman自己的事啦,我们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闲的蛋疼。诶余尔,你在做什么工作呀?”

余尔打起精神跟她聊天:“我没工作,有时间可能会写写稿子。”

“作家啊,真了不起。”宋清微道,“我最佩服你们这种搞文学的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最怕的就是作文了,写一篇能要我一条命。”

“是吗……”余尔笑笑,话没说完宋清微突然站了起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教授在叫我,失陪一下。”

“没关系,你快去吧。”余尔道。

宋清微提着裙摆离开,余尔想了想,端着自己的小盘子站起来,她不愿意单独跟南嘉待在一个空间里。刚要离开,南嘉又叫住她。

“余尔,我们聊聊吧。”她扯了下嘴角,“我不是洪水猛兽,你没必要那么怕我。”

☆、Chapter30

“你知道吗?”南嘉看着余尔的背影,“刚刚我听微姐说,教授有意邀请经池加入他的团队,不是留学读研,而是直接作为建筑师,在他的事务所工作。”

余尔转过了头,南嘉直视着她:“美国最有名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就是我们教授和朋友合伙创办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顿了顿,见她没反应,兀自继续道,“能进那个事务所的人,不说是世界顶尖的人才,也是教授手底下最优秀的学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作为教授亲自带出来的学生,能进事务所实习,还是求了他很久的结果。”

“是吗,所以呢?”余尔不耐烦,“你想说什么一次说完吧,我懒得听你绕圈子。”

南嘉“呵”了一声,“如果不是为了经池,我也懒得多跟你说话。微姐跟我说经池已经拒绝了教授两次,教授没那么多耐心一次次来碰钉子,如果经池这次再拒绝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站起来,走到余尔身旁:“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他有多爱建筑设计。你不是说爱他吗,为了你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耽误他,你真的能做到心安理得吗?”

余尔眼神没什么温度地望着她,“他自己的事情,他做的决定,你以为我能干涉吗?我也希望他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只要他开心,什么都可以,但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自己拿定主意的事,没人能影响得了。”

南嘉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好一会儿才说:“你真的以为,你对他没有影响吗?”她扯了下嘴角,笑容讽刺。

“那你未免也太轻视他的感情了。”

南嘉走了,余尔又坐回沙发上,已经空了的盘子搁在桌子上,懒得再动。

心情被刚才这两个漂亮女人彻彻底底破坏了,她不明白,同样是这种智慧与外貌兼并的漂亮女人,为什么梁乔和乔太太就比她们要可爱很多?

想到乔太太,余尔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乔太太,你最近有没有好一些?还在看医生吗?

乔太太怀孕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已经严重到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她把得抑郁症那会儿认识的林医生介绍给了她,最近忙着各种事情,她有段时间没跟乔太太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状态怎么样。

那边乔太太倒是很快回复她:我还好,身体原因不能吃药,所以每隔两天都会过去一趟。

余尔:你先生没再阻拦吧?

乔太太:他没反对,大概那天被我吓着了吧。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救了我呢,余尔,谢谢你。后面发了个吐舌头的调皮表情。

余尔的心情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想起来就有些心酸,她知道乔太太说的“那天”是指她自杀的那次,那样漂亮又大方的女人,竟也曾被逼到自杀的境地。

余尔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纠葛,只知道乔太太被困在那个别墅里,不允许出门,家里也只有一个保姆在,那天保姆刚好有事请假,要不是她心血来潮做了些酸甜口的点心想拿过去给她尝尝,按门铃久久不应,大概根本没有人会发现里面的异常。

乔太太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余尔,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余尔忙收拾心情回复:我很乐意,什么事?

乔太太:我每天呆在家里也没事,想找点翻译的工作来做,英语德语都可以,我大学二专是英语,也在德国留过学,只要不是太冷门的专业文献我都可以翻译。

余尔:好,我帮你联系。不过你身体受得住吗?

乔太太:你不要太小看我,我身体好着呢哈哈!

余尔:怎么突然想要工作?

乔太太:我虽然现在不能上班,但不能一直不工作,女人还是要靠自己,不能一味依附男人,不然等到有一天被抛弃,带着孩子喝西北风去吗?

余尔沉默,她知道乔太太只是在自嘲她自己的现状,但推及自己,总觉得这句话也是很有警醒意味的。她不就是完全依附于白先生的吗,虽然就算被抛弃了她也不用喝西北风,但以她现在对白先生的依赖,离了他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她忘不了刚才宋清微问她工作,她说出“没有”那两个字时,宋清微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她那种以事业为重心的女强人,大概完全不能理解她这样的全职太太吧。

大概是她沉默太久,乔太太意识到了什么,又说:我不是在影射你,如果让你多想了,我向你道歉。我的经历你也了解,刚才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其他意思,你知道我每天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你上次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就这样跟他过日子,或许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希望和一个男人平等相爱,而不是像宠物一样被豢养起来,我希望自己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其次才是某个人的妻子,以及某个孩子的妈,你明白吗?

余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明白……

乔太太发过来一个可爱的表情:我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跟你说说心里话,你不要嫌烦哈。

余尔也回她一个表情:不会的,我们是好朋友嘛!o(≧v≦)o翻译的工作我联系好了再回复你,你好好养身体,照顾我好干儿子。

乔太太发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知道了,孩子他干妈。

余尔正想点一个亲亲的表情发过来,突然听到耳边响起白先生的声音:“玩手机不要凑那么近,对眼睛不好。”

余尔抬头,白经池笑着在她旁边坐下,拨了拨她耳边掉下来的碎发:“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余尔摇头。

白经池笑了,握住她的手:“待会儿b大的陈主任会过来,我见过他就可以走了,再等一会就好。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不吃了,我刚刚已经吃了很多了。”余尔摸摸肚子,噘嘴道。

“是吗,我摸摸。”白经池笑着伸手过来,余尔怕被人看到,忙拍掉他的手,情急之下直接甩上去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

两人都愣了一下,余尔也顾不得别人看不看了,连忙双手捧住他被打的那只手,举起来给他呼呼吹气,一脸的内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经池好笑不已:“没关系。”

“疼吗?”余尔自己先眼泪汪汪起来。

“不疼。”白经池反握住她的手,“别紧张,乖。”

不管暴躁还是激动抑或紧张,他总能轻而易举将她安抚,余尔果然安静下来,“哦”了一声,轻轻挨在他身上。

靠到他身上的一瞬间,脑子里又闪过乔太太的话,心里像被刺了一下,她立刻坐直身体,只抓紧了他的手。

她想要跟他平等地相爱,而不是像菟丝子一样,全然依附,没有自我。

白经池带着她随意走了走,没多久就又碰到了爱默生教授,他身旁站着一位精神烁烁的老先生,白经池被爱默生教授招手叫过去,介绍给了对方。

余尔跟在白经池身后,听到他恭敬地打招呼:“陈主任,您好,我是白经池。”

陈健主任戴着一副圆形老花眼镜,从镜片上方瞅了瞅他,笑道:“白经池啊,你好你好……这名字好熟啊,咱们在哪见过吗?”

白经池微笑道:“几年前我参加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当时您是评委,有幸见过您一面。”

“哦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c大老杨的学生是吧。”陈主任表情有点惊喜,眼中露出几分赞许,“我记得你得了一等奖没错吧,你的作品我印象很深刻,非常出彩,老杨也老跟我夸你来着,怎么样,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白经池云淡风轻道:“您过奖了。我没有从事建筑设计,现在在c市一家企业工作。”

“这样啊,”陈主任分明露出了可惜的神色,不过还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优秀的年轻人,在哪里都能做出成绩来的。”

白经池颔首笑了下,后面他们说了什么,余尔没有听清,心脏像什么拽住,一点一点拖入深渊,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白先生那么优秀,国内国外建筑界的泰斗都对他赏识有加,多年前参加比赛的作品,现在还被人记得,并且称赞着。她没能参与他最意气风发的那个时代,多年后却仍能从别人口中听说他的传奇事迹。她不止一次去过白先生的母校c大,他获奖的照片,至今还挂在建筑学院楼下的宣传栏里。

他真的曾有机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建筑师,但是在通往光明前程的路上被拖住了脚步,从此放弃梦想放弃了本该功成名就的人生,变成一个碌碌无名的商人。

她并不是阻碍他的罪魁祸首,但不可否认,她是牵绊他的众多大山之一。

余尔站在衣香鬓影的大厅里,突然觉得无所适从。这里的每个人不是学术界精英就是商业大鳄,而她只是一个大学都没上过、什么都不会的家庭主妇。

白先生游刃有余地与各个中外学者交流畅谈,即便是跟外国人也能侃侃而谈,他的英文标准又流利,口音纯正,低沉悦耳,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已经自有一番从容不迫、仪态翩翩的气度。

她从没有哪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他明明就在一步远的位置,却让她觉得,好像隔了很遥远的距离。

你配不上他……余尔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对自己说。

回去的车上白经池发现她情绪低落,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累了?”

余尔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苦大仇深无法掩藏的表情,索性点了点头,顺从地靠在他肩膀上,却又不由得因为今天纷乱繁复的各种思绪变得有些僵硬。

爷爷离开以后,她习惯于依靠他,但是不知道这种依赖,对他来说会不会变成压力和累赘。爱默生教授不是再次向他发出邀请了吗,如果抛下她和余家这个责任,他是不是就可以轻轻松松奔赴前程了?

白经池这一晚上应酬了许多人,这会儿也有些累了,抱着她闭上眼睛,趁着短短的二十分钟车程小憩,没有发现余尔的不对劲。

晚上她的表现倒是很反常,往常最多主动来勾勾他,最后正事总是由他掌握主动权的,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回到房间,连澡都没洗,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吻他。

白经池抱着她的腰回应着,两人一边急切地拥吻着,一边一点一点转移到了床边。

小腿提到了床沿,余尔手在他胸膛用力一推,将他按到了床上。白经池顺势坐下,余尔甩掉高跟鞋,直接跨坐到他腿上,不等他说话就再次封住他的唇,同时两手着急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很快将他的西装外套扒掉,却被一颗又一颗的衬衫扣子难住了。

她急了,有些烦躁地叫了一声,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他衬衫撕开,扣子崩了一地。

白经池笑得胸膛直颤,掐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一点,双手绕到她背后去解她的拉链,一边低笑着问:“这么急?”

余尔不回答,只配合他把身上的裙子脱掉,仰着小脸紧闭着眼睛,湿润的小舌在他唇角打了个圈,灵巧地探入他口中。白经池被撩得粗喘一声,含住她毫无章法在他口中胡搅蛮缠的舌头,反客为主。

渐渐有细细弱弱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两人很快在彼此的配合下脱掉了对方的衣服,白经池一个翻身将她掀了下去,覆身上去的瞬间又被她抵住了胸膛。她不服输似的爬起来,将他往后一推靠在床头上,两手扶着他的肩膀,白生生的大腿横跨过去,跪在他两侧。

这样的姿势她还要比他高出一些,余尔的双手在他耳际和下颌绕过,以俯视的姿态,低头吻他。这个姿势还没有尝试过,白经池也便由着她,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渐渐开始上下游移,力道或轻或重地揉捏着。

情动不过是短短片刻的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纠缠着,余尔的手慢慢往下,握住昂扬的小将军。两人紧紧纠缠的双唇终于分开,她一改常态,以不熟练的调戏口吻在他耳边吹气:“你想要我吗?”

白经池的呼吸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他的脸刚好对着她胸前细腻温软的地方,他张口,含住一颗挺立的红豆,以行动作答。

余尔哼了一声,情不自禁昂起头,在他缠绵的吻中渐渐瘫软,手上的事情也忘了。仿佛是不甘心被他反控,她把埋在她胸前的脑袋推开,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扶着立起来,对准之后坐了上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白经池的眉头情不自禁皱了皱,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余尔盯着他的脸,竟然有一些成就感,然后再接再厉,扶着他的肩膀上上下下动作起来。

白经池由着她闹。她第一次尝试,刻意地想要证明自己似的,动起来格外卖力,胸前那两团绵软随着剧烈的动作在白经池眼前晃来晃去,也是别样的刺激,他几乎受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势,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急于脱出口的呻.吟也快要按耐不住了。

滚烫的手心握着她的腰,他情不自禁喊着她的名字:“小鱼……慢点……慢点,宝贝儿……”

正动情的时刻,她却忽然停了下来,伏在她肩头细细喘息着,白经池等了一下,见她还没动静,推推她:“怎么了?”

“没力气了……”余尔摊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

白经池哭笑不得,这还不到两分钟……

“你该锻炼了。”白经池说,抬头抚了抚她的脊背,又被那光滑的手感激的腰间一酥。真是的,这种紧要关头停下来,是想憋死他吗?“没力气了怎么办?”

余尔撑开眼皮瞅他一眼,又合上:“你来。”

白经池几乎是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切结束以后,白经池已经累得不想动弹,把她抱在怀里,没一会儿呼吸就平缓下来。他怀里的余尔却没有睡意,背对着他,眼睛直直的,没有焦距。

她努力地想证明自己,却是病急乱投医,到最后更像是刻意的讨好。

女人在床上对男人的讨好,或许最有效,但也最没有意义。

☆、Chapter31

白经池凌晨时分被一阵嗡嗡声闹醒,睁开眼,房间一片昏暗,只有床头亮着一片光。余尔把脑袋埋在他怀里,整个人被被子蒙了起来。

白经池动作极轻地支起手臂,将她床头正在震动的手机摸了过来,一个没有储存的号码,不过相当眼熟。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调成静音,然后很小心地将她从身上摘下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电话自动挂断之后又锲而不舍地响起,白经池关上卧室的房门,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接了电话。

“喂。”

彼端的刺刀听到这道低沉冷冽的男声,不禁愣住,把手机拿开看了一眼,是余小姐的电话,没错啊……“你、你好,我找余小姐。”

“我是他丈夫,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客厅里温度要低不少,白经池只穿着睡袍出来,声音听起来比温度更低几分,“直接说吧,刺刀。”

那边正犹疑不决的刺刀更诧异了,纠结片刻,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这个人既然知道他,想必也已经知道余小姐和他的交易。

余尔老早就安排刺刀去a市,他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拖着没走,前段时间猴子被人盯上,他一方面抱着侥幸心理,一方面觉得不能抛下兄弟独自跑路,还想留下帮他一把。后来是平静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前两天几个兄弟突然一起失踪,道上有人专门给他递了消息,说上面有人要找他,他这才惊醒,估计是上次那桩事儿东窗事发了。

这个电话并没持续多久,白经池的脸色在昏暗的环境中晦暗不明,挂了刺刀的电话之后,他又接连拨出几个电话,强势而迅速地安排刺刀和他的孩子离开c市。

一切安排妥当,回到卧室之后,他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凉意都散了,才掀开被子钻进去。睡梦中的余尔咕隆一声,自觉地翻个身靠进他怀里。

白经池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在安静的房间里长叹了一声。

第二天白经池去参加交流会,余尔没有一起去,一个人呆在酒店里。白经池本想联系一个导游带她逛逛,余尔拒绝了,她本来就懒得跟陌生人打交道,现在心情欠佳,根本没有玩的心情。

一个人在酒店百无聊赖看电视的时候,一些自私的想法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如果她没有自作主张定来b市的机票,现在大概和白先生还在哈尔滨开开心心地游玩吧,不参加昨天的晚宴,就不会被刺激到,更不会被沉甸甸的心理压力搞得萎靡不振。

虽然这样想很自私,但她真的有点后悔了。

这次的交流会规模不小,在学术界很受重视,网上有同步的现场直播。酒店有网络电视,余尔搜索到现场直播的频道,技术讨论环节,她听不懂也没多大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门铃响起,送餐服务到了。余尔已经换上了漂亮的衣裙,打开门,服务小生礼貌地微笑着,“上午好,白太太,送餐服务,请问可以进去吗?”

余尔点头:“请进。”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摆好餐具后请余尔就座用餐,她走过去的时候,对方体贴地为她拉开了座椅。余尔却没坐,从钱包里拿出好几张崭新的红色大钞递给他:“不用服务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谢谢白太太。”服务生笑眯眯接过,请她在账单上签了字,礼貌地道别离开。

为了不显得太孤独,余尔叫了很丰盛的菜肴,打扮得也很漂亮,然后一个人对着无聊的直播内容享受丰盛的午餐。

只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吃饭,胃口到底是不如有人陪伴的时候好,她吃了很久,最终却没吃多少,许多东西都剩下了,很是浪费。

白经池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倒了杯酒正慢慢浅酌,才喝了两口却好像已经有了醉意,说话的声音听着都轻飘飘的。

“还在睡?”白经池问。

“没有哇,我在吃饭,好多,吃不完。”余尔窝在座椅上,右手握着酒杯晃晃悠悠地,“你吃饭了没有?”

“正要去吃呢。”白经池似乎在走路,电话中能听见周围杂乱的脚步声,有人还在说着呜哩哇啦的英文。“无聊的话就出来逛逛,下午结束了我去接你。”

“哦。”余尔点头,体贴地说,“你快陪教授去吃饭吧。”

白经池“恩”了一声,记起今天凌晨接到的那个电话,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

哪怕直播过程很无聊,余尔还是一直看到了下午,然后如愿以偿地在镜头里看到了白先生,几位教授和知名学者演讲之后,他被邀请上台发言。这样学术性的场合,他作为一个商人上台发言,台下的反应居然相当热烈。

他站在半人高的讲台后面,身上穿的是她在最好的西服店为他定制的手工西装,领带也是她早上亲手给他搭配的,那张脸五年来她日夜相对,英挺的眉眼和轮廓她昨晚还曾细细吻过,明明每一处都是她无比熟悉的,但又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说的专业术语余尔一个都没听懂,或者说每一个字她都没有听进去,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看着镜头里的白先生,越来越恍惚。

他的发言简单精炼,几分钟就结束了,余尔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讲台上走下来,消失在镜头边缘,才猛然间醒悟。

她从未见过这样神采飞扬的白先生。就连他刚刚下最后一层台阶时那轻盈的一跳,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活泼姿态。

她记忆里的白先生,总是沉静稳重、不动声色的样子,尤其是这几年,对人越来越冷淡,有时甚至称得上冷漠,无论生气还是开心他都不会有太明显的表情,最多皱皱眉头,抑或微微扬起唇角,连大笑都未曾有过。

电视里的讲台上已经换了另一位青年才俊,余尔关掉电视,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关家老宅,二楼里面的房间里,关衡听完手下的汇报,气得大骂了一通,最后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群饭桶!查了一个月才找到人,现在告诉我跟丢了?给老子查清楚从谁那儿走漏的消息!还有抓到的那几个人,给老子好好审!审不出来你们全给我卷铺盖滚蛋!”

骂完挂断电话,用力将手机摔到了床上。

下一秒,铃声大作,刚泄了愤的男人瞬间又暴怒,在床脚狠狠踹了两下,走过去把电话捡起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骂了句:“草!”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脸上极度不耐烦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接起来,声音已经变得柔情似水:“喂,淼淼。”

“阿衡,那些人抓到了吗?”封淼淼怯生生地问。

关衡捏了捏眉心,往沙发上一靠,不耐烦地闭上眼睛。这女人也不知道是自己智商低还是当他智商低,出事之前和现在完全两副嘴脸,装柔弱就装柔弱,这么低劣的演技,当他是瞎的吗?

“跑了一个,其他的都抓到了,小张正在审,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恩,阿衡,我相信你。”封淼淼软着声音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没有,事情有点棘手,这个急不得,得慢慢来。”关衡翘着二郎腿道。

这边有老爷子坐镇,哪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处理,不过是找了个借口逃离c市而已,他现在总算明白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这句话的人是什么心态了,因为他现在刚好相反。

因为一个人,讨厌一座城。

封淼淼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乖巧道:“那你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帮我向爷爷问好。”

挂了电话,封淼淼脸上堆起的笑容瞬间消失,把手机扔到一边去,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结果,她都快着急死了!那个跑掉的又是谁?如果是刺刀,那也太让人窝火了!

心里急得要死,封淼淼却没胆子催关衡,等到晚上依旧没有消息,关衡不联系她,也没有回来的意思,封淼淼坐不住了。她给小张打了电话,但他是关衡的人,什么话也套不出来。

封淼淼又着急又生气,直接定了机票飞往b市。

关家老宅却是不能去的。她跟关衡说是订了婚,其实只是两家父母的口头约定,关家现在还是老爷子当家做主,他又最疼关衡这个小孙子,对这门婚事一直不满意,他一天不松口,这事一天就定不下来。

封淼淼这次过来,一是着急调查刺刀的事,二来也想找个机会拜访一下关老爷子,能讨得他欢心答应她跟关衡的婚事最好不过了。

好巧不巧,她到达酒店的时候,刚好遇到余尔,她穿得漂漂亮亮地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计程车停下,封淼淼付了车费下车,门童过来帮她拿了行李箱,拖入酒店,封淼淼正打算朝余尔走过去,一辆黑色轿车在她面前停下,身姿笔挺的男人从后座下来,余尔笑着抱住他,男人在她额头温柔一吻,两人又亲热地上车离去。

封淼淼看着车子远去,眼中满是嫉恨。

入住手续办完,封淼淼第一时间给关衡打了电话,关衡听到她人已经在b市,意料之中的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啊。”封淼淼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遍,“你一来好久不回去,我想你,早就打算过来看看你了,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中午打电话的时候就没告诉你。”

关衡“哈”了一声,故作为难道:“这样啊,但是我今天晚上要跟爷爷去见一个客人……”

封淼淼立刻贴心表示:“没关系的,正事要紧,我等你啦。”

尾音上扬,带了一点可爱的娃娃音,听在关衡耳里却只觉得一阵恶寒,他把电话拉远,喊了一声“爷爷,叫我干嘛”,然后一阵窸窸窣窣不甚清晰的声音过后,他又满含歉意地对着电话道:“爷爷叫我,我先过去了,宝贝儿饿了自己叫东西吃。”

“恩恩。”封淼淼乖巧应着,挂了电话又立刻颓下脸。

坐了一会儿,想起表姐前几天说来b市参加一个什么交流会,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应该结束了,封淼淼调出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封淼淼打车到达一家私房菜馆,迈进简单而古朴的木门,远远就看到南嘉在冲她招手。她笑着小跑过去,在对面坐下,亲热地叫了一声“表姐”。

南嘉给她倒了一杯茶:“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千里寻夫呗。”封淼淼开玩笑道,不过脸上的表情有些烦躁。

南嘉看出来了,问她:“怎么心情不好?没寻着?”

“他在忙。”封淼淼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往杯子里瞧了瞧,有些嫌弃地放到了一边去,“其实不是因为他啦。”她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心里太烦闷所以急于找个人倾诉,她看看南嘉,终于小声说,“表姐,有件烦心事儿,我想跟你说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告诉别人,也别因为这个看不起我?”

南嘉诧异了一下,又点头:“当然,你还信不过我吗?”

这家餐馆人不多,包厢里也足够安静,南嘉静静听完封淼淼的倾诉,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