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枪的安保人员同情的看了眼拼命拍门的季浔，不忍的背过去：“行了，没事就都进去检查隔离，等确定没被感染才能进去安全区内部。”

人员渐渐散去，仅剩下乔蕾和刚才拽她进来的那个人。

季浔顺着铁门慢慢滑落在地上，经过一段剧烈运动和歇斯底里，她已经哭得彻底没力气了，她双目无神的呆呆盯着铁门，不言不语。

“我一转头，你和……就都没影子了。”乔蕾自责道：“我不知道你们在哪，也许我在，他也不会牺牲。”

“就算你在，我们三个人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季浔沙哑道。

她转过身，想冲着把她拽进来的男人道谢，一抬眼看到了张熟悉的脸。

她看到的正是之前借羊毛衫的男人。

“要不是你，大家损伤可能只会更多。”男人安慰道：“你和你男朋友，救了很多人。”

“我叫齐晟，遇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可他没活下来。”季浔苦笑：“为什么我要踩着他的生命，自己留在安全区。”

沉默片刻，齐晟道：“可能他会活下来，但他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你，你不能好好活下去，才是真的对不起他的付出。”

“他样样都比我好，他才是更有留下价值的那一个。”湿润的发丝贴在季浔脸上，凌乱不堪，她胡乱的抹了把脸，通红的鼻尖和双眼随之暴露在外：“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要我留下。”

“季浔，听着。”乔蕾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你需要做的是立刻振作起来，不要辜负他的希望好好活着！”

“别让他的付出变得不值得，好么？”

铁门外的挠门声已经渐渐平息，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哀嚎着四散而去，季浔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度想冲到外面。

可是她不能。

门开了，安全区所有人都会因为她丧命。

而城墙高几十米，就算爬到墙上，也会活活摔死在外面的土地上。

她可以为了谢幕霜鲁莽，但不能明知毫无用途却还要无脑去闯，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她只能坐在这里，留在安全区，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她慌忙低头想要冷静下来，下意识用牙齿紧咬住颤抖的下唇，结果半天也无法张开嘴说出一个字。

里面的人已经快检查完了，乔蕾扶着季浔，同齐晟一同走了进去。

检查室的装置与平常诊所无异，诊所外放置了两排供人等待的铁椅子，按照顺序一个个进去检查。

唯一不同的，是检查室连接的一条走廊。

走廊顶上亮着白色的灯，将长长的一条照得通亮，两排各安着十几扇门，无一例外的紧闭。

正观察着，检查室里便出来一个人。

他冲着空气深深吐出一口气，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紧接着一个身穿防护服的护士就走过来，带领他走向面前的长廊。

最里面的门被打开，那个人朝护士道了谢，转头进了屋子，再下一秒，就传来清脆的闭合声。

“下一位。”

传话声响起，坐在最靠边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和惊恐，右手不住摩挲着左面的胳膊，犹豫片刻，还是踏进了检查室。

本是一个枯燥又无聊的过程，谁知道过了几分钟，屋子内忽的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