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真央灵术院西侧门出去，正对着小吃一条街，每天从傍晚开始就热闹起来，升腾的热气伴着饭菜香，可以飘出去很远，甚至勾着些瀞灵庭的死神，隔三差五跑来怀念自己在真央和同期聚会的日子。就连队长副队长聚餐，有时候也会放弃瀞灵庭里的高端餐馆，选择更接地气的小吃街。

流魂街没有灵力的整不需要进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做不出美味料理来。相比之下，很多死神，或死神预备役，反而……

“这种时候就应该好好庆祝啊！”门口摆着“今日特惠：秋刀鱼定食”牌子的居酒屋里，乱菊把半瓶番茄酱淋在自己那盘鱼上面，不一会儿，整条秋刀鱼身上就沾满了鲜艳而黏腻的红。

配上那只死不瞑目的眼睛，简直跟凶案现场似的。

乱菊端起酒杯，在同桌两个男生诡异的目光下晃了晃，“来来来！干杯！”

三人的杯子在半空中相碰，发出参差不齐的“啪”。几乎满杯的清酒溢出来，洒在餐桌上和彼此的杯中。

银笑眯眯地一口喝完，伸手越过乱菊，把装了酒的瓶子拿开：“未成年不能饮酒，一杯已经是破例了呀。”

“不要这么煞风景嘛，银。”乱菊不满地嘟着嘴，扑过去伸手够那个酒瓶，结果反而没坐稳，几乎贴在银的身上：“今天情况特殊啊！庆祝的时候怎么能没有酒呢？”

银把瓶子远远地放到榻榻米上，顺势拍了两下乱菊的脑袋：“乖呀，乖呀。”

“你在哄小狗吗？”乱菊一手撑地，狠狠掐了下银的腿，总算重新坐直身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红了些，“总觉得银越来越坏了，侠客，你也不好好管管他。”

坐在对面看戏看得愉快的侠客突然被点名，颇有些莫名其妙：“我也觉得不能再喝了哦！”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女孩子喝醉很容易遇到危险，乱菊又这么可爱，被什么奇怪的人盯上了可怎么办？自我防卫意识必须要加强才行！”

“总之，不许再喝了！”x2

“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同步啊！”乱菊小声抱怨着，顺手把刚刚散开到胸口的衣襟重新拉好，拿起筷子，“而且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就能早恋吗？”

“什么早恋呀？”银露出疑惑的表情。

相比之下，侠客显然敏感得多。他心里一紧，问道：“乱菊，你最近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乱菊递给他们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啊啦，不用瞒着我嘛～”她眯起眼睛，来来回回打量两个男孩子，“我啊，是绝对不会因为你们两个丢下我自己去谈恋爱而感到孤独的，所以不要害羞啦！”

“……”这表情还真眼熟，跟当年某人某段时间盯着他看的表情如出一辙。

想起早前上网的时候，不小心在论坛上看到某人披着马甲写的团长x他、飞坦x他、某人自己x他的那些色彩斑斓的文学作品，侠客不由自主地汗毛直竖：“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两个……”

“唉？你们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换了谁都能看出来吧？”乱菊反而挺惊讶，“一开始我只是怀疑啦，也想过是不是因为担心别人说什么而不愿公开——虽然我觉得你们俩都不是会在意外人看法的家伙。这个月我们班去现世魂葬实习，领队的川泽学姐大概觉得气氛太沉重，给我们讲了许多瀞灵庭队长和副队长之间的故事呢！真的很有爱啊！回来以后我们就去围观了六年生的公告栏，所以不要担心啦，男生和男生谈恋爱很正常的，不如说反而更受欢迎的样子呢！”

侠客：……不，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银从听到自己被恋爱的消息开始就一直处在石化状态，此时终于挣扎着想要抢救一下：“我们不是……”

“嘛嘛，我知道的啦。”乱菊自认为善解人意地挥挥手，一筷子夹起秋刀鱼塞进嘴里。鲜红的番茄酱在嘴唇上沾了一圈，看着血淋淋的，“我已经写了稿子发给《真央通信》了哦！不然哪有钱请你们来这儿吃饭——这里可是这条街上最贵的一家，光靠每个月的生活费哪够。”

银：笑容渐渐消失。

侠客：“不行！给我拖更！不对，直接坑掉！”

“辣苦不熊（那可不行）！”乱菊一边嚼着鱼，一边含糊地说，“吾又度读节呼结唔（我要对读者负责唔）！”

“总之不许写！”可恶，如果是电子的还可以直接黑掉，这种传统纸媒对技术人员真是太不友好了，“等等！你先告诉我，谁在上面？”

“哎呀？没想到你也很懂嘛。”乱菊总算吃完了鱼，舔舔嘴唇，又把筷子伸向荞麦面，“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要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话……”女孩子调皮地眨了下眼，取过黑胡椒往荞麦面上撒。

侠客纠结了一下，想到曾经那些自己总是在下面的辣眼睛小黄文，咬牙切齿地点头：“算了，你开心就好——再等一下！是全年龄的吧？只接受全年龄向！不准写r级！”

“你竟连这个都知道！”乱菊震惊地睁大眼睛，“真没想到唉！该不会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过……”

“才没有！”

银：虽然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只一会儿工夫，桌上大半的菜就被一扫而空。侠客叫来服务生，把杯盘碗盏连同刚才喝剩下的小半瓶清酒一起收走，换上清口的玄米茶。乱菊遗憾地看着清酒离自己远去，捧起茶杯小声抱怨：“年轻人就是该喝酒啊。喝茶这种事情只适合总队长和朽木队长那样年纪大的，或者浮竹队长那种身体不太好的。话说回来，我听说你被卯之花队长看上了？”

说到这个，银又开始窃笑：“侠客要真去了四番队，我可就一点也不敢受伤了呀。不然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被谋财害命了哟。”

“你一个跟我一样穷的家伙哪来的财给我谋？”侠客瞥了他一眼，跃跃欲试地笑起来，“但如果想被害命的话，不用等到毕业，现在就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