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方面，叶余向来是自负的，他们社会位面安全保障局工作人员极多，在大多数共情能力超强的社安局员工都因为处理不了各个扭曲位面人物激烈情绪而精神崩溃，不得不接受心理疏导的时候。

他入行以来却连一次心理疏导和感情淡化都没有做过，反倒在融入世界以后，在各个位面玩得风生水起，把三观不正位面人物虐得死去活来，自己却片叶不沾身，出来就能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系统见他条理清晰，言之凿凿，这才安心

……

叶余从系统空间中出来，立刻就是进入了角色，看向于上弦，微微一愕，表情颇有些茫然地愣在了当场：“我们其实早就已经认识，你了解我，比我以为的多得多？”

于上弦这般出尘绝艳的人物，他又不曾失忆，若是早已认识又岂会毫无影响呢？

“我还记得，我把你咬伤，你却把我捡回家为我敷药，夸我乖觉的样子，记得你晚上抱着我睡觉，说担心我，想方设法哄我吃饭的样子，记得你对我诉说寂寞，说有我陪着你真好的样子……”于上弦一点一滴，细数着他分体时诸多与叶余的回忆：“还有，在我失踪，你昼夜不分，不顾形象，惊慌失措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四下找我的情景……”

本来不觉得，但一说出来，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对叶余的感情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在水滴石穿的细水长流中产生的了。

叶余听到他的话语，眼眶当即微微发红，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于上弦：“你……你是……”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随随便便捡来视为宠物的白蟒，居然是高不可攀，尊贵无比的弦月老祖。

“我是小白啊，叶余。”于上弦直接将他的话接了下去：“我喜欢的那个你，就是真实的那个你，只是我当时还不知道，但其实早从我伤愈后没有离开，你将我一次次放生，我却又一次次情不自禁地回到你身边，就已开始了……”

叶余怔怔看着他，表情茫然，而又颇为动情。

弦月老祖会喜欢他这样的微末散修，他不敢相信，觉得自己不配，弦月老祖是因为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在对他负责……但若是，他的小白说喜欢他，依赖他，叶余却是相信的……

可是，于上弦怎么会是小白呢？

于上弦看着他茫然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情不自禁凑近他身边，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当初问我为何不敢看你，那你现在呢？又为何不敢看我？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吗？”

“仙尊不是说，我们之间没有姻缘，我不是你的天命所归吗？”叶余吸了吸鼻子，将当日于上弦对他说过的话，全数还给了他。

他如果是小白的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对他说出这些话的呢？

又是不是觉得，他十分可笑。

于上弦轻轻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看着叶余：“叶余，你还记得在你破了妙华境后，与我的那个约定吗？当日，你对我说，你绝不会放弃，让我拭目以待，终有一日会让我对你低头……”

“现在，我承认，是我输了。”他本以为自己不记得的，但在把话说出口之后，方才惊觉他早已在不经意间将叶余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早早记下了：“你我之间就算并无姻缘，并非天命所归，我却也还是情难自禁，心不由己……”

“我愿赌服输。”

叶余听着他字字句句无比真切的告白之语，不由得喉咙干涩哽咽，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输了，叶余，你必须对我负责。”于上弦的声音再不复风轻云淡道。

他原本是想做弦月的，是叶余先来招惹他，将他生生拉入了万丈红尘中，让他做回了于上弦，做回了一个人，又岂能不对他负责呢？

叶余声音沙哑，但却再是没了刚刚的决绝之意：“……你，你要我如何负责？”

“我虽是渡劫期大能，但却并非得以得道飞升的命格……早在将祸龙封印进体内之时，我的命运就已注定好了，是在灵力耗竭后，天人五衰，为弥补擎天柱的裂痕与之融为一体……”于上弦一向是知道叶余心软的，精准拿捏住了叶余的心软，便坦诚示弱道：“现下，我的煞气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想来时间已是不多了……”

叶余闻言当即愣在了当场。

他并不知道于上弦的天命竟是如此残酷的，在于上弦对他据实已告以后，他心下几乎是立即柔软成了一片，甚至懊悔起了前些日子因为江逐月之故连带仇视于上弦的自己。

他的小白明明这么乖，这么好……

他怎么能……

“叶余，接下来的时间，我不想当什么仙尊，什么太上长老，只想当你的小白，你的于上弦……你可愿陪我一起走下去？”于上弦深深看着叶余，仔细观察着他每一点的神情变化。

见叶余沉默不语，他的眸光当即黯淡了下来。

叶余想到于上弦的时间已经不多，便不由自主一阵心疼，静默了好一会儿，猛然触及于上弦黯然的神情，他当即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道：“……我愿。”

他的于上弦，小白……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别说是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便是让他陪他同死，他也是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