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242(2 / 2)

作品:《影后成双[娱乐圈]

夏以桐看着她,说:“是。”

陆饮冰呼出口气,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失忆了呢,想这么老半天。对了,你问医生我会有什么后遗症了吗?我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静。

伤筋动骨一百天,夏以桐道:“医生说你这手过几天还要做手术,需要植入钢板和钢钉固定,明年才能拆,要完全恢复的话要一两年。”

“那就是一两年不能拍动作激烈的戏了。”陆饮冰一脸坦然受死的表情,道,“那我这脑子呢,没事吧?有什么事你说,我能承受住的。”

夏以桐没听医生说什么都要被她吓死:“暂时不知道,医生说要观察一段时间,看后期拍片才知道。”

“行吧。对了,我的脸没事吧?”

夏以桐服了她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本事了,把她那张脸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扫了一圈,天生丽质还是美得很,连个皮儿都没蹭破,可能是演员的本能,摔下来的瞬间就护住了脸。

就是……

之前做手术,为了防止感染,把头发都给剃了,陆饮冰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得重新长。

陆饮冰多聪明的人啊,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拿镜子我照照。”

夏以桐:“还是不了吧。”

她真的怕陆饮冰一受刺激病情会加重。

陆饮冰硬下口气:“你拿不拿?我脑震荡要加重了啊。”

夏以桐:“……你再提一句脑震荡,我就把自己磕成脑震荡,不吉利的话,你还老是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陆饮冰:“……”

怕了怕了。

她道:“我再也不说了,你把镜子给我,我要看。”

夏以桐把自己化妆的小镜子打开,送到陆饮冰眼前,陆饮冰定住了,足足有十秒钟没眨眼睛。

夏以桐收起镜子。

“别动,拿回来。”陆饮冰神情看起来特别复杂。

夏以桐连忙表衷心:“你长什么样都好看,有头发和没头发一样好看。”

陆饮冰居然嗤地笑了出来,笑完哎呦了一声:“我头。”

夏以桐惊恐地眨眼睛,感觉陆饮冰会不会是受了太大刺激,疯了。

陆饮冰不敢再大笑,呲着牙咧着嘴,看着镜子里的人:“听说光头特别考验人的五官,真的美人敢于剃光头。我以前一直想剃一个看看,没下得去手,现在一看,果然是哈。”

她感慨着:“我怎么这么好看啊,三千青丝就是三千烦恼丝,我现在有没有那种出尘的世外高人的感觉。”

夏以桐沉默了一秒钟,才说:“……有。”

如果忽略她现在动弹不得的造型的话。

陆饮冰说:“诶你快帮我摸摸脑袋,看看手感好不好,我自己摸不着。”

“……”夏以桐避开她头上的创口,先是用手指,后是手掌,缓缓地摩挲了两下。青色的头皮,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脑部血管,手掌摸上去一点都不觉得扎手,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柔软,手感完全不同。

夏以桐忍不住又摸了两下。

两下又两下。

陆饮冰:“……好的你可以停下来了,摸多了我怕以后不长头发,一时秃着可以,一辈子秃就不好玩了。”

“没事我给你买霸王。”夏以桐又摸了一下才放下来。

“霸王什么霸王。”陆饮冰又想笑,死活忍住了,“我跟你说你再这么逗我,小心我脑……那什么。”

“用那什么来代替也不行。”夏以桐对这件事很较真,“不准乌鸦嘴。”

陆饮冰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

夏以桐被她这一口气叹得一脸茫然。

陆饮冰手心朝上,夏以桐自发地握了过去,眼睛望着她,里面深得像是藏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陆饮冰。

陆饮冰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医生才辛苦。”夏以桐不太适应说这样的话,心里的情绪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知道,但你们是不一样的辛苦。”

夏以桐握着她的手多用了一份力道,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她想从陆饮冰那里得到一份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但是她也知道,意外是没办法保证的,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出门会有车祸的风险,在家也可能遭遇地震,更甚者有人睡着睡着都能在床上死了,谁又能保证一辈子平平安安呢?演员是一份工作,受伤的风险较大,但发生这么严重的意外谁也不可能提前预料到。

让陆饮冰不再做演员了吗?夏以桐开不了这个口,她也不会开这个口。

陆饮冰同样知道她没办法做出这样的保证,两人相对沉默,直到夏以桐要移开眼神了,陆饮冰下定决心道:“等我伤好以后,再拍最后一部电影,无论能不能获奖,我都转行。”

夏以桐眼睛蓦地睁大了,然后几乎没有经过思考,说:“不。”

“你说什么?”

“我说不。”

“不转行?”

“你的心愿还没有完成,你说要去戛纳电影节的。”

陆饮冰也沉默下来,半晌,说:“以后再说吧,先养伤。”

“好。”

这个话题就此搁置,在那个“不”字说出口后,说夏以桐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样的意外再来一次,她不确定自己还能承受。但是陆饮冰从影这么多年的志向,她不能就这么让她带着遗憾转行。

医生不建议陆饮冰白天睡太久,所以两人一直断断续续说话,大部分是夏以桐在说,陆饮冰在听,撑到了下午五点,陆饮冰终于抵抗不了上下打架的眼皮,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又梦见了那天的场景,天公作美,大雨倾盆,统筹和导演演员商量过后,把中间的一幕戏提前,工作人员在雨幕中跑来跑去的布景,导演端坐在监视器后面,陆饮冰在后面做准备工作。

“action!”

她跑上没有护栏的楼梯,在一层楼高的地方,雨水太大,模糊了她的眼睛,脚下的楼梯她已经演练过千百遍,知道自己的脚会跨在哪里,但是脚底就是那么忽然一滑,身体倒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头不知道撞到哪里,一下子就懵了,周遭地世界在一瞬间陷入了真空,没有任何声音。

直到惊慌失措的人群朝她涌来,痛感才后知后觉地从身体各处涌来。

喧哗、雨水,到处都在痛。她闭上眼,却又睁开,她惊愕,在人群中看到了另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睛。

是谁?

……

陆饮冰脸色白得厉害,睫毛颤动得厉害,额角见汗,手指也开始发抖,夏以桐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急声呼唤:“陆老师,陆老师,陆饮冰。”

陆饮冰胸口激烈地起伏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

夏以桐轻声叫她:“陆老师?”

陆饮冰冲她笑,笑得有点勉强:“没事,做了个梦。”

夏以桐问:“噩梦吗?”

“嗯。”

“没事了,我在这里。”夏以桐牵起她的手,温柔地吻她手指。

“几点了?”

夏以桐说:“六点,你才睡了一个小时。”

“这样啊。”过了会儿,陆饮冰轻声问她,“薛瑶还在医院吗?”

“在吧。”

“你去叫她,我有点事要交代。”

夏以桐没动身,用手机给薛瑶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薛瑶过来了,“什么事?”

陆饮冰看向夏以桐,露出一点腼腆的笑:“接下来的话,涉及我的一点黑历史,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夏以桐出去了,将门带上。

她一走,陆饮冰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瑶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摔下来的那时候,剧组里有个人用敌视的目光看着我。”

薛瑶色变:“什么?”

陆饮冰缓缓眯起眼睛:“不知道,我直觉这次摔下来不是个单纯的意外,你去剧组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