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理解那些士兵皱眉的原因，如果他是凡人，他也会是皱眉的那个——仙凡有别，这个词不只是用在那些神仙与凡人相爱的传说故事里。一个经历了多年训练，身为部队中佼佼者的凡人，他全副武装之下的战斗力，却还比不了一个妖怪或者神仙的小手指头，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虽然战斗力不代表一切，但没有战斗力，一切都没有。

他们是无法深入陆地，深入城市的，钢筋水泥的丛林现在就是无数怪物的狩猎场。但修行者和强大的传说生物却能来去自由……

凡人未来的生活只能靠着善良神仙的庇护过活，那和靠着动物保护者过活的野生动物有什么不同？野生动物有吃有喝很安全，所以它们很幸福？

那凡人以后也要品尝这种幸福了。

原本跟着季寒素出去的两个小队，在归程的路上看季寒素的表情都有点不对。但那位中尉在交了任务回来后，看着那些神龙，面对季寒素的表情却又变了——季寒素的力量再如何让人觉得胆寒，他也是人，是自己人。

竺昭昭

季寒素

虽然不是超级火山爆发，不是天降陨石，不是大陆板块漂移，不是磁极变化，更不是太阳灾难。但灵气复苏除了初期的变化还算温和之外，给整个世界带来的灾难，丝毫也不弱于其余几种。这依然是要把整个生态圈彻底掀翻的恐怖异变，是让整个世界洗盘重来重来。

人类用智慧堆积起来的文明，此时如此的脆弱。恐怖直立猿还能在接下来的生态位里，继续占据着顶点吗？

季寒素站在这，他看着的是美丽国，却丝毫也不因为这个国度的覆灭而感到高兴。正相反，美丽国只是最先倒下去的而已。华国现在看似平稳，可同样是在刀尖上跳舞。

而在正常世界里，同一个时间线的华国，本该平稳的一步一步的重回世界之巅。平凡是福……

竺昭昭顿时提起了心。

季寒素笑喷了，反应过来竺昭昭说的旧事是他在原生世界里被夺兵权，一无所有的事情了，在这里就是怀疑上头要干掉他？

竺昭昭莫名。

“……但是，必定还有众多民众，来不及赶过来。”季寒素对方鼎老爷子说着相同的话，“我愿意留下来，尽我所能收拢民众。如果有下一趟船，我就带他们赶下一趟船，即使再也等不到下一趟，我也能尽我所能保护他们在这里生活下去。”

看刚才华国人被堵在超市里的情况就知道了，现在一片混乱的世界里，华国人的生存状况绝对不是太好。不否认美丽国有很多好人，但暴徒一样不少。

方鼎老爷子神色间有些动容，他打了一道符咒到房门上，季寒素虽然画不出来但认识是静音符：“寒素，看来有些事你也猜到了。没错，这支舰队是很可能就是我们派遣过来的最后一趟撤侨舰队了，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海洋将会被更多更大更恐怖的怪物所封锁，人类将回到数千年前，大洋之间互无沟通的时代。你说要留下，不是可能永远留下，而是必然会被留下，再也没有回到故土的可能。你还要这么选择吗？”

“我依然要这么选择。”季寒素没有犹豫，“没能带走的人，不是被抛弃了。我留下来就是证据，国家一旦有能力，就会来带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