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叶永嘉时常的难过，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把前头那所有的难过加在一起，都苦不过如今的这一刻。这一刻，他没了情绪，也没了眼泪，甚至觉不出了疼痛。歪在后排座位上，他用额角抵了车窗，心里就只是空。

有咻咻的热气扑向了他，是韩小南忽然凑近了，扒了他的领口细看他那脖子上的一道血痕。他想让她滚，可又觉得其实也无所谓。随她的便吧，他这光着屁股挨过鞭子的人，还讲究什么尊严和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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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南并没有对着叶永嘉动手动脚。看过了脖子之后，她便坐回了原位。

心脏跳得有力，像个小拳头在腔子里咚咚的捶。但她终究是增长了些许人生经验，越是喜悦，越不敢轻狂，害怕“人狂没好事”。

汽车夫提前受过她的嘱咐，知道该往哪条路上走。而她慌慌的，想着自己得先回家去向干爹做一番汇报，然后——用不用再对凌剑秋说一声？

有点不大敢说，她怕凌剑秋骂她。凌剑秋要是真骂了她，她也只能受着，因为他对她有救命之恩。

“肯定得骂。”她暗自忖度：“他一提小叶就脑袋疼。”

偷偷的向旁溜了叶永嘉一眼，她还是有点不能相信：“这家伙真归我了？不是梦吧？”

紧接着，她给自己拉响了警铃：“玩玩就算，你可别当真。”

她怕自己不长记性，所以暗暗的摁了摁左腰，那里有个枪眼，好了伤疤也还是疼，一摁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