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是还没腻吗？”她好整以暇的摆出了扯淡的架势，横竖她不急，愿意和他斗上一整天的嘴，要不然平时他也不理她。

冲着他微笑了好一阵子，因着他的沉默，她渐渐的笑不动了。

一旦笑不动，她的脸也冷了下来：“实话告诉你吧，我总觉得眼前这荣华富贵都是我透支来的，我本来只是个饿不死的野丫头，怎么就会一步登天成了南小姐？忽然过上了这么好的日子，这根本就不像是真的！我今天多享的这些福，迟早要加倍的还回去。也许我将来就会是个横死的短命鬼！所以，所以，所以……”

她激动了，越是激动，越是凶恶阴沉，字字句句都是从牙关中挤出来的：“所以，你别再花言巧语的和我讲道理了，没有用，我不听。我就是要把你攥在手里，我就是要祸害死你，你不死，我就老想着你，万一哪天我先死了，临死都不能闭眼。”

叶永嘉看着她，看着看着，移开了目光。

其实，这一番话，她不说，他也隐约察觉出了七八分。她或许是真的爱他，可她从来不曾像个正常人类那样在他面前出现过——一次都没有。

每一次她来见他，不是用着黑纱蒙面，就是带着血雨腥风。

他又想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那落在火坑里的人，一分一秒都是痛苦。苦到极致了，她会不会也像自己当初那样，会去寻死？

她比自己的性子更刚硬，她若是真有了死志，便不会手软。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他告诉自己：“我今年才二十四，什么都不会，是个废物。就算跟她会合了，也是我靠着她，不是她靠着我。难不成，让她照顾我到老？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