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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1 / 2)

作品:《小通房

金陵城。

天还没亮,兴远伯陆家已经暗暗动作了起来。

陆楷夜中睡不安稳,醒来时隐隐听着外面脚步声乱,有火光时明时灭。

伯府规矩深重,从未有这般时候,陆楷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我要见伯爷!”

......

兴远伯陆治通在陆楷第三次请见的时候,才抽出一点时间,让人将陆楷带了过来。

彼时,陆治通已经铠甲在身,正由着陆梁替他系上大红的披风。

陆梁同样如此装扮。

那父子二人见到陆楷被带了过来,并没有特别留意。

陆梁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陆治通倒是看了自己的嫡子一眼。

“你不好生留在院中,又来做什么?”

陆楷只着素衣,见自己的父兄遍身铠甲,也觉十分讽刺。

可他还是开了口。

“父亲,您真的以为宫里会束手就擒吗?一旦厉王不能赢得这场宫变,兴远伯府岂不是也不能保全?父亲若是就此罢手,伯府不止于招来祸患。”

他认真说着,可话音一落,陆梁就在一旁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世子可真是太谨慎了,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的话,怎么好将伯府长长久久延续下去?”

陆梁也就是在陆治通面前,才能说两句委婉的话。

陆治通同样是这般意思,他皱着眉头看了陆楷一眼,“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行了,下去吧。”

他说到这里,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却对陆楷道。

“以后兴远伯府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这话落了音,铠甲摩擦的响动再次响起。

陆治通大步出了房中,而跟在后面的陆梁,终于不用在他父亲面前委婉地说话了。

他看住了神色难辨的陆楷,笑得轻松愉悦。

“啧啧,待我做了世子,甚至做了伯爷,不会太过为难你的,我的好弟弟。”

他轻轻吹了两声口哨,脚步轻快地走了。

陆楷看着他的父兄离开的方向,自行回到了他世子的院子。

他开始收拾箱笼,天快亮的时候,徐氏匆忙赶来。

她看到陆楷挪动着房中的箱笼,两步上前叫了他。

“楷儿,你这是做什么?!如今还轮不到那陆梁做世子,你凭什么给他腾地方?!”

陆楷闻言这才从箱笼中转过身来。

他看向徐氏,看到自己的母亲早已不是年轻模样,母亲嘴角下撇,眉间一道悬针,都说相由心出,可见母亲这些年过得着实不如意。

也是,父亲那般偏心偏宠,就算陆梁生母陈氏已死,他也没有将母亲看在眼里,反而心藏恨意。

母亲亦然。

陆楷忽然在徐氏的话里,想到了什么。

若他当真被替了下去,母亲和小弦又怎么在陆梁手下过活?陆梁会如他一般,只作不理会就能放过她们吗?

陆梁不能。

而父亲和陆梁参与进了厉王的事情里面,就算厉王没有赢,兴远伯府也逃不掉了。

陆楷同自己的母亲笑了笑,转身从箱笼里面拿出了一个檀木匣子。

匣子打开,一阵冷光闪过。

徐氏讶然,“这是......”

“这是祖父老伯爷曾经用过的刀,陆楷不才,既然做了这伯府世子,当担起责任,就用此刀报效国家,忠于朝廷,保住兴远伯府!”

陆楷探身握住大刀,提在身旁。

宝刀冷光闪动,陆楷走到了徐氏旁边。

“拜托母亲照顾好小弦,也照顾好自己。儿子去了。”

陆楷说完,提着刀闯出了伯府。

天上聚起了厚重的云层,宋远洲和那寺庙的住持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和计英准备返回瑞平郡王的别院。

然而,两人刚抄小道到了别院外面,就见一旁的树丛有些奇怪的浮动和响声。

宋远洲立刻拉了计英,放轻脚步向一旁藏去。

“是不是有人埋伏?”计英攥紧了手。

宋远洲默默点了点头。

“尚不知何人,但朝着郡王别院来了,想来猜到了此处有地道。”

计英手下攥得更紧了。

别院已经疏通完毕,既然疏通了地道,可见宫里对此又安排。

她并不是十分清楚,可若是被人破坏,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她要问如何,宋远洲却拉住了她的手腕。

“先返回寺庙里面。”

计英略一思虑,立刻道了好。

这寺庙离着瑞平郡王的别院并不远,离着皇家别院距离也还尚可。

两人再次抄小道返回。

路上,宋远洲低声同计英道。

“别院不用担心,宫里和郡王都安排了兵马,他们打不进去,我们眼下从旁的入口回去。”

计英一听就明白了。

不管是瑞平郡王的别院的地道修建,还是皇家别院的旧道疏通,都是宋远洲主持的。

他对这一带的地道,不能更熟悉了。

两人很快回到了方才登塔的寺庙。

宋远洲找到了住持,那住持一听,不敢怠慢连忙引着两人去了后院。

“宋先生,那些人不会寻到这里来吧?咱们这庙里没有什么兵丁,除了和尚便是前来上香的百姓。”

宋远洲看着附近山脚下前来上香的百姓。

百姓们都是附近人士,并不晓得金陵城里出了大事,还如寻常一般,大人抱着孩子,或者丈夫扶着有了身孕的妻子。

宋远洲说约莫不会,“他们应该猜不到这里。”

计英也在一旁说是,她之前也不知此地竟然有一个地道的出口,她只想着这里是向百姓开放的寺庙,不能轻易把那般秘密的地道出口放在此处。

她正要同住持说什么,就见有个小沙弥背着一篓草药跑了回来。

住持在屋檐下雨小沙弥说了两句,转过身来脸色一片晦暗,同宋远洲和计英道,“小沙弥说,方才有兵在议论寺庙里的事情,当头一人还道,要过来看看,说是指不定有什么秘密通道。”

这话让宋远洲和计英禁不住对了个眼神。

很显然,方才那伙人发现瑞平郡王的别院有重兵把手,没办法包围或者突破,至于旁边的皇家别院,更是束手无策,于是想起了旁的法子来。

一般来说,这种重要的地道都会在附近留有道口,一般会在隐秘的地带。

瑞平郡王别院和皇家别院联通的地道,更是如此。

而这个地道,就在这间不起眼的小庙里,留了通道口。

眼下,宋远洲和计英就站在了通道口的附近。

住持紧张得不行,“若是被发现小庙里道口,岂不是要坏了正事?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把香客们全都请回去,然后关了门不许人进来?”

这话一出,宋远洲和计英异口同声地说了不成。

两人相互对了个眼神,宋远洲立刻同住持解释,“如此这般,可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住持万万不可,若是有人来搜,只管让他们搜就是。这地道是我设计,入口极其隐蔽,非是一般人能发现。”

计英也在旁安慰那住持。

“您到时候不要露面,免得被人发现抓住问话,而旁人不知道,这地道口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您要相信宋先生的技艺。”

她这般同住持说着,住持看到那与墙面无异的地道入口机关墙,略略沉了口气。

倒是宋远洲看住了计英。

他耳边不停响着她方才说的话,“......相信宋先生的技艺。”

宋远洲不禁嘴角微翘,直到计英转头看来,他仍旧绷不住地笑着。

计英与他眼神撞了个正着,也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翘着嘴角的意思。

她脸颊微微有些热,禁不住低低咳了一声。

房外滴滴答答下起了雨来,院外隐隐有了脚步声。

两人同那住持都不敢再耽搁,极其小心地开启了地道机关墙,下到了地道中。

地道并非完全昏暗,也并不是完全地与世隔绝,反而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宋远洲亲手设计的地道,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他带着计英和那住持不一会走到了一个狭窄的地带,头上堪堪顶到了地面。

这处极其狭窄,可也把地面上的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

住持从来没有下到地道里面来过,这一听,惊诧万分。

他声音极低地道,“这不是寺庙门前吗?”

宋远洲点了点头。

计英挑了挑眉,看了宋远洲一眼,“那些人真的会来搜寺庙吗?”

“不好说。不知是何人领头,若是那等做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这话刚说完,就有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地道三人全都屏气凝神。

没过几息,那阵脚步声就停在了他们头顶,寺庙门前的地方。

有人问,“这里还有上香的香客,地道不会是此处吧?”

然而有人开了口,那人一开口,计英和宋远洲便住不住惊诧起来。

“那可不好说,有香客来回,才更隐蔽不易被人想到。”

这人说对了,可让宋远洲和计英惊诧的不止是话的内容,更是那说话的人的身份。

那人不是旁人,他立马立在寺庙门前,立在宋远洲和计英的头顶上。

他正是陆梁。

雨滴滴答答地紧了起来,陆梁下了马挑了伞。

有和尚过来问他们所为何事。

陆梁一伸手,竟然扣住了那和尚的脖颈。

“说,寺庙里有没有地道?”

那和尚哪里知道这些事,满寺庙只有一个人知道,也就是住持了。

他说不知,话没说完,陆梁一下抽出了腰间的短刀,抹到了他的脖颈上。

和淅淅沥沥的雨水一起落在地上的,还有漫天的血腥。

有香客看到了,尖声大叫,向外跑去。

陆梁呵呵做笑,却让人把庙门关了起来。

“把那住持找来,我要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地道的事情。”

他在地上说着话,就在地道里面的住持,脸上血色退尽,手下颤抖不已。

他一边庆幸自己被宋远洲和计英带下了地道,另一边却为仅仅在他头顶上的血雨腥风感到恐怖惊惧。

计英也白了脸。

对于陆梁那种人来说,杀人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宋远洲一直抿着嘴沉着脸,默不作声。

陆梁并不确定住持就在院中,方才那小沙弥得了住持的意思,说住持上山去了,陆梁还真就信了他,派人在附近山上找寻。

雨越下越大了,香客们被关在庙里不敢动弹。

有小孩子甫一露出哭声,就被大人捂住了嘴。

哭声戛然而止,地面上只有叮叮咚咚的雨声不住作响。

前后一刻钟的工夫,陆梁就已经不耐烦了。

从山上搜寻回来的人都说没有找到住持,而这庙里也早已被陆梁的人搜了两遍,既没有住持,也没人发现地道的入口。

藏在地下的住持,冷汗出了一程又一程,他忍不住低声问宋远洲。

“宋先生,此人应该不会再坚持了吧?他要走了吧?”

若是旁人,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地道,是该离开了,免得误了旁的事情。

再说此处有没有地道,本就是陆梁的猜测而已。

住持这么问宋远洲,宋远洲却没有回答。

他嘴抿得更紧了。

而这时,地面上的陆梁忽然冷笑了一声。

“没有地道也没有人,可真是起了。照我看,这可是个好地方,怎么会没有地道呢?”

有属下壮着胆子回了一句。

“......咱们找了两遍,确实没找到入口。”

陆梁的声音充满了质疑。

“这地道是多周密的设计,能让你们随便找到?”

这话说的地下的住持双手紧紧贴合起来,嘴里快速念着不知什么经文祈祷。

而陆梁就像是穷追不舍的鬼怪,追打着住持脆弱的神经。

他说了一句令所有人的倒抽一口冷气的话。

“既然找不到,那便不找了。把这个庙用火/药给炸了吧。庙炸了,地道自然用不了了。找不找得到,可不都一样吗?”

话音落地,正有一串积雨落进了地道,就流在了住持脚下。

住持脚底一晃,若不是宋远洲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已摔倒在地。

住持立刻反手握住了宋远洲,“宋先生,他、他要炸了寺庙,这可怎么办?”

一旁的计英也看向了宋远洲。

那陆梁,果然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也果然与陆治通是父子,做事丝毫不留让人翻身的余地。

炸了寺庙,宫里的计划就要出了差错,而宋远洲和计英他们在地下,只怕也活不了了。

宋远洲在两双目光中深深吸了口气。

他抬头向北地面阻隔的地上看去。

“别担心,我出去,把他们引走。”

又是一串积雨落下,在地道中异常清脆。

住持惊愕地看着宋远洲,张口结舌。

而计英仿佛已经料到了他的话。

她站了出来,走到了他身边。

宋远洲看到了她的眼睛,那莹莹的水眸中满是光亮,为他闪烁着。

他心头一跳。

她说,“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写完,明天是第100章了,争取一个大章完结正文。

然后应大家要求,正文完结后有后记和番外两个部分,后记是正文的延续,是他们的幸福生活,番外是宋二重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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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英英,你不要......”

宋远洲想要阻止计英,可话没说完,就被她比了噤声的手势止住了。

她的眸光中满是坚持。

宋远洲看住了。

很久以前他就想过,他那时明明以为计英和计家是害宋家落魄的凶手,可计英就是不知缘由地让他止不住关注,止不住上心,止不住地看进了眼里、心里。

宋远洲突然想到了某天午后的一场雨,那时,宋川说若是他将她看进了眼里心里怎么办?

他那时以为决不可能,如今看来,一切仿佛命中注定。

因为,她那坚持而有韧性的目光,或许就是他毕生的渴求。

宋远洲在那目光下,忍不住低声问她。

“为什么陪我?”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地面上,发出脆响声。

计英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高挺男人。

他眼眸压着什么令人心跳加速的光亮,让计英不知怎么回答。

她咬了咬唇,半晌,声音轻如羽毛地开了口。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和你分开......”

那声音飘在宋远洲耳边,夹在叮叮咚咚的雨水之中,却如响雷一般敲打着宋远洲的心。

他忽的伸手握住了计英的手,姑娘睁大了眼睛,又在下一息微微弯起了嘴角。

宋远洲手下的力道更大了,想要将她彻底攥紧握进手心,甚至扣紧怀中。

旁边住持一声“阿弥陀佛”,把宋远洲飘出的那一点念头给镇住了。

地面上的陆梁似乎有了行动,在指挥着人准备炸毁寺庙。

香客的人群里时不时有哭声传出,又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宋远洲不能再耽误下去,和计英对了个眼神,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确认,然后牵着手向地道深处跑去。

这小寺庙的地道联通着瑞平郡王别院和皇家别院,两人跑到衔接处的时候,遇上了宫里安排巡逻的侍卫。

两人连忙将事情说了,侍卫深知情况不妙,立刻让人去两边的别院请求支援。

谁料,派出请求支援的人刚走,寺庙的方向便发出了轰隆一声响。

接着,地道顶部震动了起来,有碎石尘土和草根,如雨般纷纷落下。

这一段地道是宋远洲亲手设计,他见侍卫惊恐,连道无妨。

“一般的□□,没有找准地方,不至于一次炸烂地道,不过我们不能等了,必须要立刻引走陆梁的人!”

“怎么引?!”

宋远洲沉了口气,看向了头顶的地面。

“我在地上露面,引那陆梁离开!”

他这话说完,不等计英反应,一下从一旁的通气口翻身跳出了地道。

大雨瞬间将他浑身淋得湿透。

计英惊诧,“宋远洲......”

宋远洲却按住了计英想要跟出来的手,他安抚地看着她。

“在这等我。”

......

宋远洲在那句话之后很快消失在了丛林间。

侍卫继续派人前来增援,计英心惊胆战,攥紧了双手等着他回来。

宋远洲很快绕到了寺庙后面,这一带他在修建地道的时候便十分熟悉。

他藏在树丛里,东一下西一下地制造响动。

计划进行地十分顺利。

起初,响动只是令陆梁派人过来查看,可看来看去,陆梁的人没看出什么门道,陆梁便亲自前来了。

陆梁被无用的手下请来,十分不耐而烦躁。

因着下雨的缘故,炸毁寺庙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这么顺利。

而这里的奇怪响动找不到源头,更令他烦躁。

他甫一出现,便眯着眼睛四处扫荡起来。

他很快就看到了这一片树丛中的隐秘地带。

其中有棵两人合抱一样粗壮的古树,树叶奇怪地晃动着,陆梁冷笑一声。

“出来吧!”

他这话一出,树丛后便是一静。

接着,有人从那古树后面走了出来。

陆梁定睛一看,差点笑出了声。

“我道是谁,竟然是宋二爷!我可去你金陵城的宅子寻了三遍,都没寻到你,竟然在此处?”

陆梁说到这里,目光陡然一亮,“你做什么来了?是不是宫里让你疏通地道来了?告诉我,地道的入口都在什么地方,我饶你不死!”

宋远洲听了可就笑了。

“我虽被你发现,但会不会被你抓到又是另一回事。陆梁,你别想知道。”

宋远洲说完,一下又绕回到了方才的古树后面。

陆梁一气,立刻让人前去查探,可那树后竟然没了人影。

陆梁可不是吃素地,眼睛一眯,又在另一边发现了宋远洲的身影。

“给我追!必抓此人!”

山林里的追捕的声音大了起来,陆梁带着他的人手很快离开了寺庙附近。

......

计英等在地道下面,紧张到不行,直到宋远洲的脚步声出现,计英连忙挪开了地道通气口的石块。

她甫一挪开,男人身手敏捷地跳了下来。

“宋远洲!”

计英连忙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打量他。

他除了身上湿透之外,旁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是他被计英上上下下打量得心口泛着热。

要不是一旁的侍卫对于魏先生和宋先生的状态,投来太过奇怪的眼神,宋远洲真像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姑娘抱进怀里。

他柔声说着没事,满眼都是宠溺的光。

头顶,陆梁他们的脚步声渐近,又一无所获地离了去。

陆梁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在头顶。

“跑哪去了?!”

地下的两人皆是目露解气,又看住了对方笑意盈盈的眼睛。

两人不便耽搁,同侍卫说了一声,便重新回到了寺庙,告知住持安排不相干的人尽快离开。

地上还有残留的陆梁手下。

宋远洲看到那些人手里还有火器,右眼皮腾腾跳了两下。

他找到了住持,偷偷翻上了地面,寻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和尚与香客。

宋远洲并住持和这些和尚,趁着陆梁的手下不备,将他们全部制服。

住持看着被绑在地上的陆梁人手,大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众香客见状也都忍住不哭的哭,笑的笑。

宋远洲看着陆梁的人,只怕他们再返回,连忙让香客抄小道离开。

香客一走,寺庙的大门一关,住持并众生又是一番念经。

宋远洲却抿着嘴看着大门的方向,沉默起来。

计英走上前去问他。

“怎么了?是怕陆梁派人回来么?”

此处还有陆梁的人手,他派人回来的可能很大。

但若是派一两人过来,寺庙里的众僧也能制服得了。

可宋远洲却转头看向计英,目色沉重。

“怕的不是陆梁派人回来,而是他带人返回。”

计英在这话中,心下一跳,刚要说要不派人去塔上放哨,以做准备。

门外突然有了脚步声,接着,大门被砰得撞开。

那陆梁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住持病众僧全都惊呆了,宋远洲拉着计英掩在自己身后。

陆梁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了宋远洲身上。

“宋二爷,可真是被你骗惨了,你何时练得在山林里躲藏的工夫,若不是我深觉不对,这一招还真就被你骗过去了。”

他说着,阴阴地笑了起来。

“可惜呀可惜,我陆梁可不是蠢人,你还是被我抓住了......还有你身后这位魏......”

他笑得更开心了,“原来计家女也在,你兄长是个命大的,怎么都杀不死,前些日还杀了我的人,我今日倒是也瞧瞧你的命大不大!”

宋远洲扯着计英掩在自己身后,沉声,“你想知道什么,冲着我来,同旁人没有关系。”

“知道什么?”陆梁仰头大笑了三声,“我想知道这地道的入口在地方,不过这样看来,你这么护着此处,那这入口是一定就在这庙里了。而且此庙距离两个别院都不远,啧啧,说不定两个都通着。我炸了此庙,可不就断了两个别院的联系,我还需要你告诉我吗?”

不得不说陆梁猜中了这庙的重要。

他需不要宋远洲再说什么,就从住持的脸色上也能看出来了。

他笑得不行,却又在某一瞬眼中射出阴鸷的神色。

“来人,埋上□□,把这小庙的前殿后院,还有这里所有的人,全都给我炸了!”

住持一听,惊慌起来。

“你这般屠戮这般造孽,神佛可都看在眼里!”

住持这般警告,宋远洲在旁听着,叫了住持,“算了,这位陆三爷,原也不是什么信奉神佛的人。”

陆梁啧啧两声,“你倒是了解我,到底是同我交过手的人,比我那六弟强得多,他却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临走的时候,还劝我同父亲,说要谨慎保命要紧,你说好笑不好笑?最后还不是束手就擒,被关在了伯府里。”

他说的六弟正是陆楷,计英听了,心下沉重。

宋远洲怔了怔,见着阴雨的天气也有了几分放亮的迹象,暗暗算了算时辰。

他刚要说什么,陆梁手下的人便道,“□□埋好了,还有个藏书塔,□□不够了。”

这等小事陆梁并不放在眼里,“塔不重要,塔下地基深,建不了地道,入口一定在前殿或者后院。传我的命,把所有人带去前殿,就跟着佛像一起,全部炸了!”

计英的手下攥紧了宋远洲,住持和众生的经文不住地念着,一声比一声敲打着人心。

这是,宋远洲突然叫了陆梁。

“你不想知道计家藏着的园林图秘密吗?你不要动手,我告诉你。”

计英睁大了眼睛,却也一下明白了宋远洲的意图。

陆梁眼中瞬间抖了光亮。

可他没有直接答应。

“你莫不是想要拖延时间吧?那可不成。你们人可以不死,但是地道我必须炸了!”

他说完,不论宋远洲如何再说,把人全都拉到了一边,下了命。

“点火!”

□□瞬间被点燃,砰砰几声之后,烟雾弥散,笼罩在寺庙上空。

慈悲的佛陀半闭着眼睛看着世人。

宋远洲看向一切焦黑和塌陷,一颗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