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做好准备的官军尚且如此，缺乏组织、装备和勇气的民夫则是相当难熬了，各种关于蛮族的糟糕传说都是让他们不安的诱因。但这些人的勇气还不足以违抗命令到处走动，就只能压低了声音做小声讨论。

说着说着就不免跑偏了方向，有的家伙是找熟门熟路的人商量躲避方案，有的则是研究如何装死比较像的技巧，甚至是前途不定的投敌选项也被提了出来，任何能保自己一命的主意在此时都值得拿出来讨论，哪怕违犯平日里公开的禁忌也无所谓了。

也就是身份最为低微的奴隶们没有更多变化，他们觉得无论谁胜谁负也不会改变自己受奴役的地位，那么再折腾也是白费劲。至于趁乱逃亡的事情则是略微有人想想，但在存在看守的营房和处于战事中的城池里就不要妄想了。况且由于饮食待遇也一定会导致普遍的夜盲症，就算想要逃跑也不该是在啥都看不见的夜间。

所以大部分奴隶更多的是不喜欢吵闹打扰休息，万一睡不好的话岂不就影响到第二日多挨鞭子么？

外来户是如此表现，更不用提这座要塞城市的居民了。进行轮换的军卒终究承受不住消耗，为了防守下去就会将军令传递到街市，然后在里长的动员下就会有整条街的男丁披挂起来开始集结。

头盔或许是爷爷戴过的，甲胄上的损伤是父辈修补的，宝剑和良弓也都整备到随时能战斗的程度。心怀担忧的军属们目送着儿郎、夫君或父亲离去也不敢哭出声，生怕自己的行为给牵挂之人送上坏运气似的。

这是一座经历了多年的战争要塞，城中的常驻居民除了军人之外就是见惯战事的军属。可以说北刃城无论从风气还是习俗上都大异于和平的内地，家家户户除却日常的营生外都以练武为荣，尤其每个男丁早都有了被征召的觉悟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