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恒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没事了，不疼。”

平日里顾谨恒少年老成，好他相处对话时，甚至会让人忘记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但现在的他安静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蓝白色病服，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脸色苍白，唇瓣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有一双眼睛依旧黑亮。

这一刻的他看上去脆弱又可怜，能让人清晰意识到，他是个不过五岁的小孩子罢了。

顾轻然轻轻拉住他的手，甚至不敢用力，柔声道：“等出院之后，你就跟妈妈一起住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她真的再也受不了骨肉分离，连孩子究竟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日子了。

顾谨恒定定看着她蓄满了眼泪的眼眸，最终轻轻一摇头：“不好。”

顾轻然呼吸一滞，拉着他的手不自觉用了几分力气：“为什么啊小恒？你不愿意跟妈妈生活在一起吗？不光是我，还有弟弟妹妹啊，我们一家人可以……”

“我说了，不好，我不愿意。”顾谨恒重复着，将手抽了出来，“为什么你说了要带我走，我就要和你一起离开呢？”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当初你抛弃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呢？”

顾轻然如遭雷劈。

她看向陆时笙，一脸不敢置信：“你是这么告诉他的？”

“和别人没有关系，难道我没有自己的判断吗？”顾谨恒反驳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以后也不要跟我说这些话了。”

“小恒，妈妈真的没有……”

她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谨恒就直接闭上眼睛不肯再听。

顾轻然的话只能强行被打断。

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最后将所有的委屈都咽了下去：“好好休息，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说着她低下头想亲一亲孩子的额头，紧闭着眼睛的顾谨恒头一偏躲了过去。

他的排斥在这一个动作里凸显得淋漓尽致。

顾轻然咬紧了嘴唇，起身离开了。

一直没出声的陆时笙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见顾轻然捂着嘴走远了，上前将病房门关住，拧眉问道：“为什么说这些话？她很伤心。”

顾谨恒睁开眼，他偏头看了看还在输液的手，表情里多了几分难过丧气。

“弟弟能和妈妈一起走秀台做模特，妹妹的病已经治好，只有我，连偶尔一次忘记吃药都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妈妈就算将我带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处呢？”

他和弟弟妹妹不一样，他只能成为妈妈的累赘。

“过段时间就好了。”他偏过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她的身边原本就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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