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幽州七(2 / 2)

作品:《末世列车[无限流]

想赖账对不对?”

“谁赖账?

明明是你不讲理。”

衣裳染血女生愤愤地喊:“快开门,要不然投诉你。”

另一个女生胆子小,又想起柏寒等人的话,拉拉她衣角:“算了,我们又不缺钱……”

中年汉子的脸突兀消失了。

也不能怎么样嘛,女生得意地想,紧接着发现栖身的车厢逐渐变了模样:两侧座椅化成尖利雪白的牙齿,脚底车厢柔软温热如舌头,头顶也慢慢压迫下来。

“救命啊,啊~”

绝望凄惨的求救声合着肢体碎裂的咯吱声格外刺耳,却没能引来刚好路过的几个行人任何关注。

车厢外表没变,内里却显然发生残酷的事情。

津津有味咀嚼着的中年汉子嘴边不停渗出鲜血,伸出舌头舔尽,这才回身打开车厢门:马车内部毫无异常,四个活人却没了影子。

“驾!”

他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摸着肚子喃喃自语:“才四个,太少了。

还有三天……”

当然柏寒并不知道这些,她正有些厌恶地尽量离自己的狗近一些。

眼前情景可以放进任何经典恐怖电影压轴:张洛生正穿针引线缝着自己的脑袋。

看得出他心花怒放,哼着不知名的歌儿憧憬自己美好未来,手上活儿也很细,还时不时要求:“把火把照的清楚点!”

针线是柏寒跑到城中买的,事先和老板说“要缝合身体”,见怪不怪的老板推荐给她一种据说效果最好的丝线,价格也着实不菲:一百两黄金一轴线,好在柏寒并不缺钱。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张洛生试着左右转动脑袋,除了脖颈多了一圈黑线之外仿佛压根没被砍下来过;柏寒欣喜地发觉车票任务又变了:替百花深处胡同的赵蓉娘找回失踪的丈夫宋振秋。

好像听说过这条胡同——难道我以后负责失物招领么?

腹诽不已的柏寒想朝张洛生问问路,后者却压根不再搭理她,活动着手脚哈哈大笑。

过河拆桥!两人只好自行离开。

在城里打听出地址的时候,幽州城的第四夜也随着阳光消逝,奔波整夜的两人站在北京街头联系队友便返回落脚地点休息。

第二天中午吃铜锅涮肉,柏寒把自己心爱的狗夸奖得天上有地下无。

值得庆贺的是,队友们也都顺利进入第三个任务阶段,除去梁瑀生三人任务柏寒已经知道了,曹铮新任务是“杀死什刹海的镇海兽。”

镇海兽?

柏寒记得第一晚在城中听一对母女提起过,不知是不是曹铮任务里这只。

五人约好晚间依旧分头行事:如果有新任务就继续,没有更好,立刻帮大家的忙。

一等座五人依然没有现身,打来电话的宋麟段叔听起来很是疲惫:镇压玉泉山孽龙总算完成,新任务是镇压北海九龙壁,一行人打算直接过去。

他们虽然能联手行动,“孽龙”却显然比找砚台找身体强大多了,任务难度可想而知。

“九龙壁啊?”

柏寒对北海公园并不陌生,“我去过好几次,还在湖里划过船呢,每年八月份荷花莲蓬好看极了,一堆人架着长枪短炮跟岸边照相。”

正往锅里夹肉的梁瑀生停下筷子,“北海啊,有首特别有名的歌儿,我们小时候唱的。”

不等他说话,赵邯郸抢着开口:“让我们荡起双桨,唉,你们这些九零后真是没童年啊。”

柏寒怒目而视,“谁说我不会唱?”

又对身旁闷头吃肉的沈百福曹铮说:“八零后有什么好?”

徒弟百忙中接茬:“老梆菜!”

就连改用左手吃饭的小雀斑也忍俊不禁。

说起来幽州城医馆水准相当高,替她清洗伤口涂药包扎处理得井井有条,还开了镇痛麻药,叮嘱第二天再去换药,一夜下来虽然不能活动却已不太疼了。

大家本来劝她去北京三甲医院看看,小雀斑想了想还是算了:她连身份证都没有,挂号都成难题。

其实今天气氛并不好,几人也是苦中作乐:隔壁新人们像霜打茄子般蔫了。

留在根据地的四人凭空失踪,现场完全没有受到攻击的蛛丝马迹。

幸存者崩溃之余成了惊弓之鸟,昨晚赶去故宫的壮年汉子说:“梁队长,让我们跟着你帮把手吧,根据地也不安全。”

这倒也是,确实缺少人手的梁瑀生和队友商量几句便把丑话说在前头:“先说好了,剩下三天一天比一天危险,真遇到精怪鬼魂我们自顾不暇,顶多互相有个照应。”

壮年男子苦笑着看看其余四人,“那也成,总比单独待着强啊。”

当下重新分队,剩余五名新人也分开跟随柏寒队伍帮忙;受伤的小雀斑却落了单,索性决定整晚待在医馆观望。

几个小时之后,站在北京城百花深处胡同口的柏寒静静等待幽州城的第五次降临,身边还有胖子和新人眯缝眼。

大黑狗从地底冒出来伸着懒腰,柏寒提醒两人:“小心点,注意安全!”

才当先朝胡同里走去。

这是条东西朝向的老旧胡同,深红碎砖砌成的墙面,远远望去狭长曲折看不到尽头。

颇有年头的合抱绿树从路边或者两侧围墙里探出茂密枝叶,织成一顶顶青翠大伞,经年见不到阳光的南墙生满青苔。

没走几步就有个缝着件男子旧衣的老婆婆,白发苍苍面容慈祥,柏寒忽然想起家中的外婆。

“老婆婆,朝您打听个人。”

老婆婆双手不停,只用浑浊的目光打量三人一眼:“闺女,我也跟你打听个人。”

哎?

柏寒茫然说:“我打听住在这条胡同里的赵蓉娘,她丈夫姓宋,宋振秋。

您打听谁?”

“赵蓉娘啊。”

老婆婆用一种“原来是她”的口吻轻松地指指胡同前头,“再往前走十三户就是她家,门前树上有个喜鹊搭的窝。

你们从外乡来,见过我儿子没有?”

她儿子?

三人面面相觑,柏寒摇摇头:“没见过。”

又觉得不太合适,多问一句:“您儿子叫什么?”

老婆婆脱口而出,“钱大壮。”

又失望地望着她,仿佛柏寒隐瞒真情似的。

柏寒只好谢过她匆匆离去。

十一十二,第十三家门外果然有棵参天大树,树上垒着个轮胎大小的鸟窝。

“就是这里吧?”

柏寒上前敲敲黑漆大门,“是宋振秋家吗?”

挂在门角的风铃响动,没多久院里便传来动静,大门很快开了。

迎面是个眉目含愁的花信少妇,手里牵着个五、六岁的男童,困惑地说:“你们是?”

尽管比不上老刘能忽悠,时常经历没头没脑任务的柏寒也善于编造故事了。

“我们是外乡人,以前和宋振秋很聊得来,这回路过幽州想来拜访他——你是赵蓉娘吧?”

赵蓉娘险些落下泪来,退后几步:“我就是他妻子,请进吧。”

大概压抑太久,几杯热茶的功夫,她已经对三位“丈夫故友”深信不疑了。

“那年朝廷大举征兵西征十日国,我家官人也跟着上战场。

我给他擦净铠甲带好干粮,他亲手磨亮铁枪盾牌,临走时说,只要活着就一定回来,这一走就是九百年。”

九百年前的约定挺感人:影视剧都是这种题材。

柏寒抓住线索:“十日国在什么地方?

其他的人回来了吗?

朝廷有什么说法?

你到哪里找过他?”

赵蓉娘掩面痛哭:“从德胜门出去朝北走三个月才到十日国,我带着孩子没法走去。

那次朝廷打了败仗,领兵将军当场自尽,跟他一起的同僚邻居也都没有回来,我们到官府询问却被赶了出来……”乖乖吃糖豆的孩童哄她:“娘,你又哭了,说好不哭的。”

话音未落,大门传来砰砰响动,外面风铃也清脆作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