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贴着石秀芬的耳朵嘀咕了好一阵。

石秀芬脸上一阵一阵露出惊讶到不敢置信的神情,甚至接连低呼“真的吗？”、“这也可以？”，最后她的表情定格在了无法压抑的兴奋上。

林见鹿说完全部内容，小声询问：“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石秀芬干脆道：“不管成不成,咱们试试，要是成功了，至少在盛阳市里面,咱厂子的衣服就不愁销路了。”

“拼了还有活路，不拼咱们厂子今年都不一定能熬过去了。”

“我在盛阳纺织厂干了一辈子，不能临退休,看着厂子做不下去！”

石秀芬说干就干,很快联系了几个厂子里的老员工,嘀嘀咕咕的把计划说给她们听,果不其然,这些老员工脸上出现了跟石秀芬相似的震惊表情。

虽然大家心里都没底,但秉持着想要纺织厂起死回生的信念,被石秀芬联系到的几名老员工没一个说不干的。

纺织厂现在不开工,职员们进出都很随意，平日里谁迟到谁早退根本没人在乎。

因此，照着石秀芬的吩咐,这些职工分期分批短时间离开厂子，纺织厂里头根本没人深究。

这一天是个工作日，盛阳市中心商业楼中逛街购物的行人十分稀少。

导购员们百无聊赖的坐在各自柜台前说闲话。

中年导购员：“你们说最近怪不怪,‘祛斑霜’的广告都过了小半年了，最近忽然有好些人跑来咱们柜台，问有没有纺织厂出的旗袍。”

隔壁摊位的年轻导购马上说：“可不是嘛，我也碰上了。”

“姐,你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是真想买衣服吗？”年轻导购员兴冲冲地问。

中年导购员侧过脸，很有谈性的说：“我昨天遇上个姑娘，呦，那一身打扮，可真洋气！”

“我听着她不像是本地口音，倒有点像新闻联播里面主持那种。要说是慕名而来的，可能性挺高的。”

年轻导购员顿时兴奋得不行，凑过去攀着中年导购员的手臂追问：“穿成什么样啊？姐你这么见多识广都说她穿的洋气！”

中年导购立刻挺起胸膛，得意洋洋的炫耀起来。

她伸手在小腿中段比划了一下，然后扭着身子在柜台里来回走几步，摆着姿势模仿了好一会，满足了自己炫耀的小心思之后才拿腔拿调地说：“那姑娘穿着这么长的露肩连衣裙，那裙子前面领子是平的，露出两条锁骨来，肩带串着珍珠，后背倒是开的挺低，肩胛骨都快全露出来了，腰身紧紧的箍着。”

“那一把细腰哦，要不是她胸和屁股都生得挺大，我简直要说这孩子从小吃不饱饭了！”

“我的天，但凡是个肚子上有肉，可要把身上缺点都漏光了！”中年导购员语气夸张的双手合拢在一起比划着，“就这么细的一把腰，年轻真好。”

年轻导购员十分扫兴的撇嘴：“就这么条裙子啊？那也不是裙子多洋气，就是人身材好罢了。”

中年导购员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你催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

年轻导购被顶了一嘴，眨眼睛半天才憋屈地说：“姐，你知道我心急就快点说，别卖关子了。”

“行行行，看你心急的。”

中年导购员显然没有抒发完内心的情绪，烦心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这条连衣裙外头，她套了一件收腰的无领西装。”

“西装的领口开得很低，把连衣裙领口订的珍珠和锁骨露出来，肩膀做得很宽大，整个人像个沙漏一样，头顶带了一顶扁扁的小帽子，那个帽子上有不少绢花和网纱，搭配在一起就跟外国公主似的，可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