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只会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薛凛身上费尽心力。

“是,我知道。”秦远说。

他知道。

如果这些年间薛凛看他的眼神、同他相处时的态度他还看不出来,那么在秋猎的时候,薛凛奋不顾身地站出来的那一刻,他也该看出来了。

天子关注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未来天子喜欢的他。

淡淡茶香飘出,秦丞相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杯壁上,橙红色的鲤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出。

他也没有直接点破,而是委婉地说:“陛下不可能看着未来天子心里有东西比江山还要重要,你如果当真没办法断了他的念想,那就寻个由头,疏远了吧。”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但是秦远能懂。

否则的话,天子为了一劳永逸,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灭门又算得了什么?

秦远知道这个道理。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回他的父亲一句“是”。

可他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