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晚上,身上汗湿黏腻,沈棠没多管脸色复杂的季归鹤,径直去了浴室。

走进浴室了,他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指尖仿佛在发烫。

十四岁时被那个老变态骚扰,他心理阴影浓重,辗转看过不少心理医生,才决定克服与人亲近就恐惧的心理。

一个演员,如果抗拒和人牵手、拥抱,还怎么演戏?肢体动作太重要了。

慢慢的,他可以接受和人亲近了,却依旧无法忍受亲吻。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温热的嘴唇沾上皮肤,黏腻的触感都像无数蠕虫顺着手指领口爬来,躲不开,逃不了,密密麻麻,让他身体僵硬,恶心反胃。

行内人都知道沈棠不拍吻戏,黑子也一直攻击他“假装纯洁”。

除了沈棠和徐临,也就盛总知道当年那事。

刚才在滑冰场,季归鹤无意间亲了下他的指尖,他下意识地恐惧,却没有觉得恶心。

季归鹤是……不一样的。

沈棠脱下衣服,抹了把汗湿的额发,心想,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沈棠去洗澡的期间,季归鹤在冷静,顺便在心里作出假设——如果他现在告白会发生什么?

沈棠多半会一脚把他蹬出去。

然后通知徐临这儿有个变态。

再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躲避病毒似的远离。

还是得慢慢来,小火慢炖,急不得。

季归鹤叹了口气,转瞬又觉得好笑。

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沈棠洗完澡走出来的瞬间,季归鹤立刻被击溃,心力交瘁:“今晚我睡沙发吧。”

难怪都说先动心的人会输。

岂止是输,简直一败涂地,再无一战之力。

沈小美人白白净净,洗得香气隐然,面颊白里透红,眼角的泪痣愈发明显,斜一眼都像是眼波送情。

男人和禽兽是同义词,只是前者披了人皮。

在把人追到手前,这层绅士的人皮,还是披好比较好,免得把人吓跑,那就划不来了。

沈棠擦着头发,闻言诧异看他:“我是来借住的,你介意的话,我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