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孩子也已经九岁了，到了上书塾的年纪，屋子里只有暮浅一人。

他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青衣女子如初的眉眼。岁月似乎十分眷顾于她，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她一如当年，温婉动人。

“你去哪了？”眼前的女子强压着眼中的泪水，故作镇定的说道。

她如今的样子让周牧尘心中一痛，拿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可是剑修啊，而且还是修炼无情道的剑修，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会拿不稳剑的那一天。

“对不起。”周牧尘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寒冰剑上滴落的是女子温热的血。

他的手猛然松开了，似乎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周牧尘抱着她，听她最后跟他说道：“你知道吗？我从来……咳咳……都不相信……你死了，即使无数人……咳咳……和我说，我也相信你能……回来。”

“对不起，我是周牧尘，不是陆川。”不含任何感情的话似一盆冰水浇在她的心上，扑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是了，她的陆川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又怎么舍得伤她一分一毫？

他早就已经不是她的丈夫陆川了，遗憾的是她终究没等到他回来。

呕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来，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是了，你不是陆川……他早就死了，可是……周牧尘，我恨你。”

那三个字似乎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是她对他违背了对她的誓言的控诉。

更是她对他选择放弃她的控诉，他对她，真的好狠，到死他都不愿意再以陆川的身份出现在她眼前了。

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也在这一刻耗尽了她此生的难过。

暮浅说话的时候，血就顺着她的嘴角不断溢出，可惜那个心疼她入骨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在说出“我恨你”三个字之后，她便也没了气息。她临死前想的是或许她在奈何桥畔还能看到她的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