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明微骤然出声打断。

穆清洲得意忘形，赶紧一咬舌尖改口：“下山历练，那都是七八百年前的事了。”

说完这一句，他只觉得背后都是冷汗，心肝都颤抖起来了。

好险好险，差点就说“明微上次出门还是下凡历情劫”，情劫这个事可是明微、君云霄师徒之间的死结，君云霄总是温柔笑着的样子，可时间才过去不足两百年，她未必能真正放下，与人当成谈资。明微就更不必说了，从来不提这事。

他要是一句话说漏嘴了，不定会怎么样呢。

虽然他希望明微早日放下枷锁，开心做自己，但挑破心头疮疤这等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他就只能……

“师叔祖，请。”君云霄含笑将一杯茶放在桌上。

穆清洲端起茶，这昨日他还爱得不行，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紫霜参茶，此刻却有些食不知味。他尝了一口便放下了，目光瞥见桌上的字，问道：“云霄，这是你师尊列的书单？”

君云霄心中明镜似的，笑道：“是。师尊担心我对修界了解不足，特意列了许多书。”

“唔……”穆清洲想了想，提笔在上边飞快写了几行字。“再给你加点。不过妙法阁里的书都太正经了，一点也不新潮。我那里有许多好书，都是我刚从各大仙市上买来的，保准好看。小云霄儿，明日我给你带过来，你看那个。”

“啊？”君云霄略微吃惊，征询地看着明微。

明微抿紧了嘴唇，他十分想拒绝，但理智又知道不能拒绝。

如穆清洲所说，他确实不能离开昆仑派。她要外出历练，自然需要人照顾，别人明微都不放心，穆清洲修为不错，常年在外游历，阅历经验都丰富。最重要的是，穆清洲是同尘一脉的长辈，对君云霄没有私心，反而会多加照拂。

既然穆清洲有心，趁此机会让君云霄与他多走动，对君云霄只好不坏。

可……

“云霄儿，不用问你师尊，我是你师尊的师叔，什么事他还不是得听我的？就这么说定了。”穆清洲一拍桌面将事情定下了。

君云霄露出为难之色：“这……好吧。只是师叔祖的书虽好，还请师尊经常为弟子补充书单，妙法阁毕竟是门派藏书之处，天下正道所在，多看其中书籍，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不一定，万一读多了变成你师尊那等年纪轻轻就食古不化的样子呢？”穆清洲嘀咕，受不住明微责备的目光，低头下去喝茶了。

明微只顾着责备穆清洲，也没有看到，君云霄眼中一闪而逝的笑。

她正愁着没有借口经常来往妙法阁，向清晗长老学习法术，没想到明微自己送上一个借口来。此时不用，何时用？至于穆清洲说的书……

“喏，就是这些。”穆清洲将玉牌往桌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