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甫迟疑了一下,这些东西他之前也没打听过,只是下意识觉得水泥在蒙阳县衙手中,那猫儿哪有不偷腥的,温瑜这个县太爷肯定不干净。

刑甫暗暗扫了身旁的中年人一眼,中年人心领神会:“温大人为何不去教化百姓,崇文拜祖。反而在这些金银之物上费心思?”

温瑜又立刻回道:“下官不才,上任未满一年,虽说没做出什么太大的功绩,但也修了县学学舍,还按祖制恢复了社学。蒙阳如今通过童子试的数量比之前大大增多,也算对得起朝廷的一番栽培。”

“你……”

“下官还有一个疑问,不知这位先生身处何职?”

那中年男子傲然道:“我乃万历十八年的举人,刑克敏。这次是特意陪家父来询问的,怎么?我见到温大人还要行礼不成?”

“不敢,我朝律法确实规定,身上有举人功名的见到县令可以免礼,但刚才我向刑知府行礼之时,你也不见侧身躲避,下官岁不才,但也是成化十六年中的举,按例刑举人还应对我拱手吧。”那男子不说话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儿就求助的望向刑知府。

刑知府干咳两声,将这个话题岔开:“温大人,我儿此次确实做的不对,此事是我教子无方,不过蒙阳水泥之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温瑜心中一紧,平静道:“不知大人打算怎么做?”

刑知府干枯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本官觉得,既然蒙阳本就归成都府管辖,那这水泥之法,也应上缴成都府,由成都统一调度,这样就当温大人戴罪立功,你经营商贾之事本官就决定不再计较了。”

即使早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温瑜还是被其无耻震撼到:“下官要是不从呢?”

刑甫脸色一变:“你如果不从,那就别怪本官上报给朝廷,到时候怕是就由不得你了。”

温瑜假意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如此的话,下官就清楚了。请容我回去考虑一会儿,因着此事牵扯甚广,蒙阳甚至许多京里的商户都掺杂在其中,我必须好好想一想。”

刑甫听他这么说才笑了起来,感觉此事已经十拿九稳:“好,本官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带着东西来见本官,你放心。两年后你考评之时本官自然会为你美言,争取将你调离蒙阳。”

“……”温瑜也是无语了,知晓他估计是看蒙阳人口经济都转好,连这都想要分一杯羹。

温瑜回去后,左思右想咽不下这口气,明朝虽然很多人都能向自己这个县令下达命令,但成都知府终归是他的直系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