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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对视一眼。

唐豆儿率先开口，问，“大姐姐，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胖婶呀？”他嘟着小嘴，带着些小情绪，“二姐姐说，这些要是能做成药，卖给县城里的医馆，能赚银子呢。如果胖婶以后也晒橘子皮，我们不就卖不出去啦？”

“并不是我不藏私，而是我们院子没有遮挡，谁来都能瞧见。别人家的院子晒谷子柴草，黍米菽葵，可我们却在晒橘子皮。就算他们知道了，只当我们没东西吃了才晒橘皮，只有真当我们用橘皮卖钱，他们才会效仿。但这橘子皮还要晒好久，晒好主要是我们自己吃，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无妨。不过你们说得有理，是应该防着点！”

唐与柔是个心中有城府的，自然不希望幼娘和豆儿是傻白甜，被人蒙骗。可防人得有个度，如果一味将人拒之门外，生疏以待，最后都得不到什么朋友。

不过村子里的确是这风气，谁要是找到什么能赚钱的营生，一转眼，全村人都开始学，想要分一杯羹；若是谁在林子里采到了能卖钱菌菇，或得知哪个草药高价收，整个村里的人都会山上找相似的植物，甚至能把整座山都给薅秃了。

更别说像医馆杨大夫这样藏私的，竟能将医术垄断十几年，让村子里人几乎不懂医，足可见他的手段。

晒着橘皮，唐与柔突然进了福灵空间。

小福仙因她上次没用福灵种树，还在生气，这会儿鼓着腮帮子背对着她，气呼呼地说：“灵草结福果了。”

唐与柔笑嘻嘻地将小福仙抓下来，抱在怀中，揉她的脑袋。

这次给三个村民们缓解病痛，还将橘皮做法告诉了胖婶，竟没有得到福灵呢。大概福灵的确不太容易得到。

不过，只要继续和人打交道，唐与柔本来就善良，肯定能再得到福灵的。

岸边长出好几颗青草，上面还结两个小果子，一个发蓝光，一个发红光。

唐与柔好奇蹲在草边，托腮观察着：“这是什么？蓝莓？”

小福仙鼓着腮帮子，咕哝道，“福灵空间能结风水火土四种福果，这些福果有不同的作用，简单说来，黄色土福果能固本培元，红色火福果能增加力道，白色风福果能带来更多信息，蓝色水福果能更迭因缘，也就是人际关系……”他说着，转头看着唐与柔，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水福果还没熟呢！你怎就摘啦？”

唐与柔都把蓝莓扔嘴里嚼碎了，见小福仙哭了，便只能咽了下去，评价道：“没熟没关系，味道还挺甜。”

小福仙“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指着她：“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听话的宿主了！”

唐与柔只好拱了拱手：“承让。”

“呜，不理你了！”小福仙将她送出空间。

唐与柔回到破屋里，连晒橘皮的动作都没有停。

空间不应该为宿主服务的吗，她不过吃了个果子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反正福果还会长，又没熟，应该没用，就当尝个甜味吧！

然而，因缘就像看不见的线，一缕一缕地，悄然改变人们的命运。

缥缈的福缘，化作一股力量，在冥冥之中，增加了她和他的羁绊。

……

去县城一次做牛车得花钱，进城之前，唐与柔打算再去山里找些能卖钱的山货来，可附近好卖得多被村人挖干净了。

村子西边的狼牙山，那块地方灌木更茂盛，石缝中也长着植物，草药比较多。这次则得往东走，去鹿角山碰碰运气。

鹿角山向天横，一块巨大的山石草木混合体，好巧不巧，挡在青萸村东面位置上，成为村民进城的挡路大山。

山上都是遮天的树木，软泥坑洼，脚下都是横生附在地上的藤蔓、树根、黏菌，一不小心就会绊倒，实在寸步难行。还可能遇到毒蛇、山狼群和其他猛兽，不时响起的兽鸣听着让人胆战心惊，似乎随时都有凶兽扑过来，危机四伏。

唐与柔出发前特意用木头削了双木屐，缝在厚实麻布上，踩在山上不容易打滑，也能防止脚被毒蛇毒虫咬伤而不自知。找猎户讨雄黄药粉是必须的，猎户还给了她传授了不少遇到野兽保护自己的技巧，很是实用。

一路走过去，地上长着很多稀奇古怪的菌类，不少颜色艳丽，看起来是全村吃饭菇——也就是吃了这菇，就可以办丧事，请全村人来吃饭了。反正她是不敢吃的。

不知名的树上结实着红艳艳的果实，看着很诱人，可果子上面没鸟啄食的痕迹，大概也是有毒的。

一路走来，收获竟还是她认识的草药。

天南星、板蓝根、石斛……可她不敢多摘，毕竟身边没有炮制药材的工具和材料。如果贸然采回去，又种不活，真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