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一句回答越发勾起了林嫣然的疑心，她瘦削面庞上的一双大眼睛，紧紧盯住了孙嘉梁：“你说什么？你们去过印刷社了？衡天先生就在场的！那怎么又跑回到了这里？”

没等化学系才子回答，林嫣然又迅速将目光转向了刚刚直起身的刘立民、张远二人，她注意到此刻这两人分别拿起了那两个可疑的粗布书包，提在手里或斜挎在肩头。

“立民，你们拿的到底是什么？你和张远偷偷跑到化学系来究竟意欲何为？”

刘立民深知衡天先生的这位秘书助手思维缜密，一旦被她纠缠上，绝非三言两语就可蒙混过关的。想到此，他大步迈开脚步往实验室的门口闯，同时丢给林学妹一句话：

“我刚才在印刷社已经见过衡天先生了，现在正要赶回去！”

张远何等机灵，眼见同窗战友这般言行，当即一声不吭地朝林嫣然点点头、跨步跟了上去。其他几名化学系的同学见状，纷纷抬腿走人。转眼几秒钟，偌大的实验室里就只剩了孙嘉梁一人直面来访者。

林嫣然当即急了，就要追出去问个究竟，怎耐身材敦实的化学系才子如一堵墙般挡住了她的去路，嘴里兀自还在东拉西扯——经过了此前前门廊坊头条胡同的涉险、以及校园内掩护八路军敌工组员的脱困，孙嘉梁的机敏程度大为提高，显示出了极为默契的配合。

救国会秘书被这一幕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用手指着近在咫尺的孙嘉梁呵斥道：“你们……你们是不是都疯魔了？跟我在这打什么哑谜！须知衡天先生可不是好糊弄的，你们若是敢背着他乱来，仔细想清楚后果！”

说罢，用瘦弱的身体奋力推开横亘在面前的化学系才子，急急跑了出去。

外面，刘立民、张远等一行早已去得远了，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