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作品:《今天也是被小侯爷攻略的一天

心头泛起些微酸楚与隐痛,凌珂面上不动声色,只沉默着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她现在还远远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尽管明知段云泱绝不可能将目光投向自己,却始终管束不住那颗执拗的心,酸涩抽痛,不能自已。

前往通报的卫兵约莫半刻中便折返回来,向二人躬身敬礼,随后引领者二人走进营帐之内。帐中空间极为广大,想必是用上了障眼法之类的手段遮掩,外观看来不过是真实大小的三分之一。守卫带领着段云泱与凌珂前行了数十丈,在一扇高耸的大门前停住了脚步:

“圣女大人、段公子,穿过这扇门,便是部落王帐的所在,只是进入前须验明正身,取您一滴血测试神明的意旨。”

凌珂眸光一闪,随即回忆起十年前的受选之日,大祭司曾喂自己服下某种丹药,想必这就是卫兵口中所谓身份的证明。

向段云泱投去一抹安心的眼神,她内力外放,指尖毫不犹豫地划过左手拇指,白嫩的肌肤立刻绽开一道细小伤口,不多不少溢出米粒大小的一滴鲜血,被真力裹挟着悬浮在半空。

二人面前的大门雕饰着古朴的云纹图样,随着凌珂的血珠飞出,正中一处机/括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华,刺目的金光如同丝线般涌流而出,将血滴层层缠绕,再卷入机/关的凹陷处。片刻,只见机括缓缓转动,沉重的大门发出阵阵闷响,随后从中裂开一条缝隙,再朝两边稳稳开启。

“恭送圣女、段公子大驾。”

卫兵恭敬地退后几步,单膝跪地,为二人让出前行的道路。

凌珂与段云泱相视一眼,也不多做耽误,快步走入大门中,只见眼前不远处正是一方雕饰华美的营帐,通体金红的毛毡地毯从落脚处向四方绵延,其上缝缀的金银丝线闪耀着耀目光辉,恍惚间如同星辰坠落人间。

地毯尽头是一张宽大的软座,椅上赫然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一头长发梳作细小发辫,由镶金嵌玉的绛红抹额束在脑后,肤色黝黑,剑眉阔唇,一双寒星般的眼定定逼视着来人,沉声开口,似有金石相击之声:

“娜依雅,你可知罪?”

这句话饱含着真力传出,凌珂段云泱顿时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竟生生被强悍的威压逼得后退半步。她忍不住心中骇然,此人自己如何不识,正是十余年前征战草原各方,奠定了舞炎部落霸主地位的铁血英雄,“血刃王”巴尔达。

巴尔达于十五年前击败部落王座的几十名竞争者,成功问鼎舞炎部落,执政期间励精图治,致力于农牧业的改革与促进中原地区的通商,极大推动了部落的发展强盛。他本人更是日夜勤修苦练,武艺卓绝,手持铁血长刃横扫**,放眼整片蒺藜草原,也少有人但敢做他的对手。

圣女选举仪式后不满一年,凌珂便流落到了平昌军中,与这位铁血王者只有寥寥数面之缘,心中的震撼佩服却依旧满满当当。但外表绝不能露了怯,尽管此刻被压力逼迫得喘不过气,她依旧挺直脊背,拱手单膝跪地,朗声道:

“擅离草原不履职责,其为错一;未经传讯突然前来,其为错二。但圣火令出,圣女名穿,万事不可违逆。先人定下的铁律在此,还望王上聆听我的请求。”

巴尔达瞳孔微缩,似乎未曾料想到她竟有这样大的勇气,竟敢直接拿律法与圣火令做文章,沉吟半晌,才平复下起伏的语气:“你既知错,可曾想过利用圣火令提出要求,事后必然要回馈于部落?其中代价,你确认承受得起?”

“我……”凌珂有些语塞,虽说圣火令出莫敢不从,但它并不能免去付出的对价,若是巴尔达践行了对她的承诺,即使让她以性命相报,按律法也不可回绝。

“王上且听在下一言。”

见巴尔达有意为难凌珂,段云泱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愧疚,上前一步挡在凌珂身前,拱手作揖道,“实不相瞒,在下乃齐国惊羽侯段云泱,圣女娜依雅是我的义妹。此番冒昧前来是为了我一己私欲,圣女完全是受我所累,若是您有任何要求,只管向我提出便是,还请高抬贵手,放她自由。”

“惊羽侯……你姓段,莫非是那平昌公段致远之后?”巴尔达神色忽转悠远,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久远的记忆,唇角的弧度不自主地变得柔和,“虎父无犬子,当年他也算是平定西域、赫赫有名的大英雄,本王虽不认同他唯朝廷之命是从的立场,但一码归一码,行军布阵之术,依旧要甘拜下风。”

段云泱神情有片刻的僵硬,他亮明自己的身份,原本并无借父之名威慑的考量,然而此刻听闻血刃王竟对那寡情薄爱之人赞誉有加,胸中愤愤不平,语气间不由带了些生硬冷漠的意味:

“王上谬赞,在下殊无建树,自然不能与家父相提并论。向您坦白身份,实是为了证明在下来意的坦诚,事成之后,若是您有任何要求,在下必将倾尽所有人力物力,不计代价地达成所愿。”

“你们这些黄口小儿,在这人间寥寥数年又能经历多少风浪,动辄压上全部身家,难道不担心未来覆水难收,万劫不复?”

血刃王轻嗤一声,似乎对段云泱的坚定许诺不以为意,兴致缺缺地支起下颌,笑道:“那你便说说看,你不远百里来到此地,所求究竟为何?”

“在下别无他求,只愿王上指明如何寻找珞云一族,”段云泱声音涩然,缓缓抬起头,眼眶已然通红,“此行仅为救人,绝非贪慕暝琅雪山中的异宝奇珍,还望王上不吝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