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把被黑龙珍视的扇子。

虽然那把新了些,方拾遗手里这把破了些,但看得出来,这是同一把扇子。

这不是老乞丐留下的吗?

方拾遗恍惚想起了杜长老说的话……他的过往皆是虚妄。

他似乎活在一层层阴谋算计里,哭是假的,笑是假的,连那点于风雪里摇曳的难得一点温情,也是假的。

老乞丐一介凡人,怎么刚巧就有千年前方满堂炼制的、又被身边的小黑龙偷走的扇子呢。

玄蛟的记忆又跌到了某一处——

那是一个祭坛前。

不知那时的玄蛟和黑龙决裂了多久,瞧着拔高了不少。他正指着祭坛上毫无声息的人,愤怒地张口大骂:“他妄图逆天改命,修改族人的命运被天雷轰得个魂飞魄散,脑袋这么大毛病也不知道怎么当上人族老大,怎么他有病,你也有病?你以为这是什么禁术?你当真要损耗一半精血给他重铸身体拼凑残魂?你忘记他是怎么一剑捅穿你的心口的了?!人族都是白眼狼!”

黑龙死死盯着祭坛上的人,黑衣衬得脸色白得惊心动魄。面对玄蛟激烈的指责怒斥,他的嘴唇动了动,忽而勾出个浅淡的笑:“我心甘,我情愿。”

“真他娘的有病,”玄蛟烦得要死,“成,我给你护法,成不成看你的。”

“只有成。”

“要是败了呢?”

黑龙淡淡道:“我就随他而去。”

玄蛟滞了滞:“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