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养得最顺手最快活的就是孟鸣朝了。

他是当真把他当成亲弟弟、小儿子来养的。

想着想着,方拾遗愈发忿忿不平——小兔崽子,乱了阴阳就算,居然还想乱.伦!

岂有此理。

他想着,手下不再留情,一道暗劲打去,孟鸣朝手臂一麻,手上力道就松了。方拾遗收回手,决定在这一小段路上先把话讲清楚点,免得这王八蛋总是动手动脚:“小鸣朝。”

孟鸣朝眨眨玻璃似的眸子,眸中蒙着层隐隐的雾气,遭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少这么看我,这招没用,”方拾遗硬着心肠转开视线,盯着不远处一晃一晃边走边折腾附近的小玩意的白骨前辈,“无论你喜欢的是男是女,是正道是邪道,甚至是妖族,师兄都没意见。除了我。”

孟鸣朝眸光微暗:“师兄是说,是你就不行?”

“对。”方拾遗答得斩钉截铁。

孟鸣朝别开头:“我不一样。我不是师兄就不行。”

方拾遗面无表情:“是吗,那你要失望了,我喜欢的是漂亮的姑娘。”

孟鸣朝挑眉,积极回头:“师兄的意思是,如果我是女子就行?”

如果方拾遗能喜欢他,是男是女又如何。

统共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方拾遗对上他火热的目光,头皮麻了麻,直觉这话不能应。

谁知道小王八蛋能做出什么来。

他板着脸:“不行。”

孟鸣朝失落了一阵,又微微一笑:“我会等师兄回心转意的。”

“那就等一辈子吧。”

方拾遗气得牙痒,狠狠弹了下他的脑袋,摸了摸从白骨前辈出现后就一直有些躁动的望舒,快步上前,跟上对方。

白骨大爷抱着手,睨了他一眼——大概是看了,然后招了招手。

方拾遗想了想,把望舒解下来,递到他手里。

森森白骨轻轻抚摸了下剑身,画面却不恐怖,反而有些恍若久别重逢,恍若生离死别般的落寞气氛。

望舒嗡鸣着,像个在叫喊的小孩儿。

方拾遗差不多猜出这具骨架的主人,心底一酸。

他不知道几千年前发生了什么,而史实部分被埋葬,部分被掩藏,留下来的只言片语里,关于方家的不多。

但他可以从那些拼拼凑凑的故事里一窥当年的方家有多盛大,作为方家家主的方满堂有多风华无双。

原来就算是修仙者,也不会不朽。